龙端着捷克式过来,老兵们才恢复冷静。 然而这并不意味事情过去。 龙文章把林跃的收音机卖了,弄来的钱给从主力二团忽悠来的新兵加了餐,可是团里的老人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尝到米饭的味道,更不要说荤腥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们怀念林跃在禅达的时候。 阿译去找孟烦了求助,发现北平小太爷正躲在距离pak37战防炮不远的堑壕里,拿着望远镜观察对岸情况。 “烦了,你快去看看呀,那边打起来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把自己洗吧洗吧剁吧剁吧扔锅里煮熟炖烂给他们嚼裹嚼裹吗?都是龙爷惹的祸,你找他去。” “他……他不在的呀。” 阿译很烦恼,既有对自己能力不足的沮丧,也有对现实的无奈,还有对龙文章的不满。 林跃走前川军团差点600人,现在呢?800多张嘴。关键是明明缺衣少食,那个人还一直在挖主力团的墙角,新来的一天两顿稀,老兵呢?盐水煮芭蕉还定量供应,这种情况坚持一周半月还行,长时间这么玩,不出问题才怪。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旁边吃饭的不辣吃完最后一口饭:“王八盖子滴,他是要饿死我们喏。” 对面把烟屁股里残余烟丝碾碎装进布袋的郝兽医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嘿,嘿,嘿,这怎么说的?” 阿译望孟烦了说道:“你在讲什么啦?” “那人是竹内连山吧?八顿叛变了!” “给我看看。”阿译接过望远镜,果然看见对岸山头上一个用白手帕擦拭佐官刀的中年人身边围着两条狗,长黄毛的那只跟八顿一模一样。 不辣也往对岸看了一阵,完事蹲坐在地上:“好奈,八顿饿得跑去小东洋那边,狗肉要寂寞咯。” 几人说话的功夫,阵地后面驶入两辆吉普车。 虞啸卿阴着脸从车上下来:“你让我来祭旗坡,就是看你的渣滓打群架的?” “师座,师座。”龙文章扶着头盔打车尾一路小跑跟上:“还不是因为没吃的吗?” 虞啸卿说道:“我没克扣你们的饷银吧?” 龙文章看了唐基一眼:“现在团里人多了不少,饷银和补给还是按照以前的标准发的。” “我本以为你带我来祭旗坡是要展示练兵成果的,没想到是来哭穷的,你可真行呀,龙团长。” “师座,这怎么说也是虞师的阵地呀。” “虞师,你还知道自己是虞师的人啊?是,你们挺有种的,把那位林督导的作风学了个九成九,去西岸那么大的事,不声不响就走了,你想过没有,万一敌人顺路摸上来怎么办?” “师座,你这话说的我……真是……” “真是什么?真是什么?”虞啸卿揪住他的衣领:“你是想说自己做的对吗?” “……” 龙文章不敢跟他对视。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唐基穿着雨衣站在战壕里,正在跟阿译低声说着什么。 “林少校,你有什么不敢说滴尼?放心说,大胆说,出了事有我给你扛着。你要知道,身为一名军人,要把国家利益,虞师利益放在第一位。” 阿译看了身后阵地上的新老炮灰儿一眼:“唐副师座,这件事跟林督导真的没有关系,他只是……” 唐基追问道:“只是什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