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会长、黄毅平等人知道隐退仪式的本质,两广普通拳师不知道,就像丁连山说的,以南拳北传为契机,行抗日救亡之实的事不能操之过急,不然的话,恐怕要卷入中央军和地方军阀的政治斗争,一如两广国术馆由兴盛快速没落的过程,就目前情况来看,还是在商言商,在江湖言江湖。 所以,这里说的比想法,更多的是在国术范畴,江湖范畴。 林跃说道:“在你眼里,这块饼是一个武林,武林分南北。但是在我眼里,这饼不是拿来分的,是拿来做的。” 他说着话把放饼的盘子端了起来,递给宫保森:“心有多宽,舞台就有多大。宫先生,我想问你一句,你是想当做饼的人,还是想当分饼的人?” 一句话把宫保森问住了。 他抛给林跃一个问题,林跃用新的问题回答了他的问题。 做饼和分饼,一字之差,万里之遥。 “问的好。”宫保森看着盘里堆成金字塔的糕饼:“宫某争了一辈子,争到最后才发现竟然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他的答案如果是分饼人,自然落了下乘。答案如果是做饼人,把国术看成一张饼,那么他在北方建立中华武士会和南方的精武会抗衡,合并形意门和八卦门,促成五虎下江南,便都成了笑话。 堂下鸦雀无声。 有文化的惊讶于林跃的远见和格局。没文化的看个热闹,“做饼”和“分饼”寓意什么,他们不明白,但是很明显,吃盐多的宫保森被走路少的林馆主难住了。 宫二扒着窗棂,又往前面凑了几分。 老姜说道:“二小姐,那些话你听懂了吗?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宫二没有说话,看着林跃的侧脸眼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宫保森接住饼盘:“宫某赢了一辈子,没成想在金盆洗手的日子败给了你,林先生,今日我把名声送给你,希望你能承当下之志,走出一条前人没有走过的路,不要像我们这些老头子一样,因循守旧,固步自封。” 话罢,他举手抱拳。 林跃拱手还礼。 在一片掌声和叫好声中,宫保森转身往外面走去,这次隐退仪式起初是当戏演的,可是从见过大师兄丁连山,又得知马三六合即败的事情后,他收起了轻视和放水之心,结果是……这场比试输得心服口服。 李会长、傅先生等人长舒一口气,悬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黄毅平在旁边小声嘟囔关心则乱,很多人都忘了林馆主学贯中西的可不只武功,还有文化,要论学识、眼界,整个金楼能跟他相提并论的有几人? “林师傅,干得漂亮。” “林师傅,恭喜你。” “林师傅,好样的。” “……” 林跃走到“共和”的招牌下,冲参加仪式的两广拳师抱拳致谢,当他的目光扫过左侧窗棂,同玻璃对面的女人脸对视一阵。 虽然没有交流,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 十分钟后,金楼一角。 姜叔接过信封,看着上面未干的墨迹,苍老的脸上写满“凝重”。 “宫家从来没有败绩,我爹在想法上输了,那我就在武功上赢回来。” “二小姐,这事万万不可,老爷子本就不同意你来这里,如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