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火,几个人把雪铺在碳灰上,抹消了扎营的痕迹才离开。毓殊被王武叫去抬人。 “这是怎么了?”毓殊瞧着几个被树皮草垫包裹的人。 “离着火堆远了,挨不过去,冻死了。”王武低声说。 毓殊怔怔地看着王武:“那为什么不多烧点火啊?” “这个……黑夜里点燃篝火,人群会成为敌人的靶子的。我们以前都不烧火的。” 毓殊欲言又止。 王武又说:“要是有敌人伏击,你别慌,也别乱开枪,一定要跟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 毓殊点点头,没说话,她打心底里感谢王武。觉得这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很是亲切可靠。同时又觉得自己把参军这件事看得太简单了。 “你在叹气?”某人的声音在毓殊耳边响起。毓殊吓了一跳,老实说,她本人都没察觉到自己在叹气。 “连、连长。”毓殊结结巴巴地说。 “呵,小丫头。”魏嵩拍拍她的肩膀,没说别的,转身去组织队伍了。 约摸走了二里地,毓殊觉得冻伤的脚生疼。她不想走,又不敢多说话。她看着刘振团长一人骑着白色瘦马,很是羡慕。 总有一天我也要骑马,并且成为威风的军官,毓殊想。 等护送队伍出了老林子,一声枪响,毓殊听见远处传来鬼子呐喊的声音。她慌了,下意识地欲四处逃窜。王武手疾眼快赶紧伸手揪住她的后领子把她按倒。这一片地实在空旷,没有掩体,只能卧在地上。 天很晴,月亮好大一张圆脸,把趴伏在地上的反抗军照个清楚。但是还有不少人站在月光下——他们得带着百姓撤到北边的林子里。至于其他人,要给他们断后。 鬼子们是从东南边过来的。他们与队伍保持一定距离、隐藏得很好。 现在敌人隐藏在暗处,反抗军在明处。咻、咻的子弹从头顶飞过,噗嗤一声,在士兵的身体上绽放血花。如此劣势的情况下,刘振临危不惧,有条不紊地指挥战斗。反抗军四百来人,三个连,其中一个几日前由营长带领出山护送另一批百姓。另一个连藏在山头的另一侧。眼下与鬼子战斗的只有魏嵩手下的兵。魏嵩的兵势猛如虎,一个排的人打先锋返身冲入林子,另一排的人,也就是王武的人,负责掩护先锋和带领百姓撤离的队伍。 毓殊看着冲在前方的战友,捏着她那枚子弹,紧张、害怕、又跃跃欲试。一想到魏嵩说不可随意开枪,她的牙直痒痒。 战争不是儿戏,看着越来越多的战友倒下。毓殊心中的恐惧逐渐变成刺激。子弹……哪怕给她一把刺刀也好,她多么想上阵杀敌啊!让她老老实实趴在板车后,生不如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