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并不关心校园内的各种八卦,但也知道眼前的女生有多受欢迎,哪怕真的有人向她告白不成恼羞成怒,也并非不可能。 信件原件已经被目暮警部带走,打算让鉴证科的同事检查上面是否有留下蛛丝马迹,是以她的手中只剩下了一份复印件。 柳原月将那两排文字展示在江户川柯南的面前:“连句子都是用报纸上剪下的文字拼凑的, 显然是不想让我认出他的字迹。” 柯南跟上她的思路:“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曾经给你写过情书?但也可能写信人天性谨慎小心, 不想留下笔迹。” 他知道柳原月并不仅仅看出了这一点,干脆仗着自己年纪小,毫不客气地追问道:“那寄信人会是什么样的呢,月姐姐,” “一定要说的话……”她的确有些判断,只是先前嫌麻烦才没提及,“一般而言,所有的恐吓信,不论是何种目的,大多会选择夸张的设计。譬如血红色的信纸,黑白照片,或者诸如骷髅头等图案以增加视觉冲击力度,使得收信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对隐藏在暗中的未知寄信者感到恐惧,从而按照信件上的内容行事,达成寄信人的目的。” 说着,她把手指伸进一旁的玻璃花瓶里打湿,指尖的水垂直滴在信封之上,恰好在那个类圆形痕迹边。 “不论液体怎样往下坠落,边缘线条都会具有流畅的弧度。但这上面的血迹却有尖锐转折,是寄信人刻意将它弄成这样的。” 被复印出来的信封降低了分辨率,圆形痕迹最上方的位置有些凹陷,最下方又突出了些许。江户川柯南紧紧盯着那片血渍,看出了模糊的形状:“像是个……爱心。” 他猛然惊醒:“是樱桃的切面形状!” 信件上的文字内容已经足够明示,但陷入了思维误区,以至于现在才发现。 过来小半年还从未见过樱桃的柳原月没有接他的话,继续道:“另外,恐吓信的内容大多会包含带有后果的威胁,措辞简单直接,诸如“死亡”“杀害”等等,但他选择不是直白的句子,而是一首诗,说明他的内心依然有憧憬,认为自己这种行为是极富浪漫主义色彩的,同时也不愿意用太过残忍暴力的词语。” 信纸被她抛下,如樱花从半空吹落。 “粉色的信封,示爱的诗句。他一边愤怒到想用鲜血向我示威,一边又竭力克制自己的恶念,选择这样含蓄委婉的方式。”她轻讽,“他是在向我表白呢。” 最后,她总结道:“一个懦弱无能,只敢用这种手段虚张声势的家伙罢了。” 不过瞬息,她的表情又柔和起来,弯腰平视男孩,说道:“我说的这些,柯南君都能听懂吗?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啊……哈哈……”男孩干笑了几声,含糊道,“学校的老师也夸我很聪明!” 对话终止,柳原月将他带进一个房间。 客用拖鞋是公寓自备的,普遍是成人款式,穿在孩子的脚上显得偏大。 男孩跟着她,走起路来啪嗒啪嗒的,像是她在后面坠了个自带响声的小尾巴。 柳原月按亮吊灯,和他商量道:“正好有一间闲置的客房,今晚睡在这里,可以吗?” 柯南没有直接同意,而是问道:“月姐姐的房间在哪里?” “就在隔壁。”她指了一下床沿紧贴的墙壁,语气是十足的耐心,“如果柯南君晚上害怕的话,敲两下墙面,我就会过来噢。”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孩的耳尖霎时绯红,磕磕巴巴道:“才、才不会害怕!” 像是害羞了一样,他扭头就跑,喊道:“我想看看月姐姐的房间!” 这样胡乱奔跑的举动像极了调皮的小孩,柯南推开另一间卧室的房门,闪身进去,迅速打量起内部的摆设。 简单的床与衣柜,不存在任何一件多余的家具,一眼望去,完全是公寓自带的软装风格,唯一显眼的就是挂在床对面的一幅画作。 没有过多地花时间评价,他仔细检查了几个角落,又拉开窗帘,从窗户的位置往外探头看了几眼,确定了房间内没有被人摆放诸如窃听器一类的物品,也没有人可以从毫无着力点的外墙爬上二十五楼,才终于放心下来。 现在的身体太过弱小,即便他强调无数遍“保护”,可真正能够做的,也只是提前检查,早做预防罢了。 他一定会尽快抓住那个寄信人的! 江户川柯南如是想到。 太过沉浸于自我的世界,等到他将一切做完,才注意到半倚在门边望着他的女生。 她的表情似笑非笑,也不知盯了他多久,就这样站着,却不说话。 “对不起!”他立刻道歉,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月姐姐的房间是什么样。” 不论如何,率先承认错误总是没错的。况且他现在只是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小学生,想来柳原也不会太和他计较。 但还需要解释一下刚才自己的举动,也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