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陈佳辰激动的神情,忽然想起她说过自己曾因身体发育被芭蕾教室劝退,难怪她看向舞者的目光满是羡慕。 不知怎么地,周从嘉的脑海里泛起乱七八糟的想象:陈佳辰那么大个胸塞得进这么小的演出服吗?会露点吗?屁股那么圆、做这些舞蹈动作岂不是撅老高?她也能把腿岔这么开吗?她学过芭蕾,下次是不是能试试更过分的体位? 周从嘉暗自庆幸陈佳辰因为身高和体型没走上舞蹈之路,否则他上哪儿去搞这种尤物,他对平板身材可没兴趣。 陈佳辰眼中的轻盈灵动成了周从嘉心里的干瘪无味,她知道了要气疯的,肯定会怒斥满脑子黄色废料,玷污艺术。 脑子里的龌龊想法根本停不下来,周从嘉面上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下半身微微抬头,但在昏暗的光线下不明显。 胡桃夹子也许在专业评论家口中艺术价值并不高,但不妨碍陈佳辰爱死这种合家欢的剧目。 小时候生活在港区,父母恩爱,大大小小的节日都会带着陈佳辰庆祝一番,当然少不了关于圣诞的美好回忆。 后来父母感情变差,别说洋节,连春节、生日都过得冷冷清清,或者人齐全但是吵得火热。 再后来陈佳辰的热情也冷却了,多少次她装扮好屋子、准备饺子汤圆粽子月饼……等来的是什么呢? 父亲出差赶不回来,会转一笔钱作为补偿。母亲爽约后随口讲两句软话,一旦表示不满,方媛媛还会怨她小肚鸡肠太计较。 陈佳辰讨厌争吵,默默地忍了下来。就算父母都不当回事儿,她仍然坚持操办每一个节日。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的中秋节,陈佳辰与家政阿姨忙活好几天,制作了不少灯笼和花灯挂在院子里。当天她还亲自下厨做月饼,喜滋滋地期待着夜晚的赏月活动。 结果天黑后接连收到父母的电话,说有事过几天才回家,没解释原因更像简单地通知一声。 陈佳辰看向料理台,只剩两块玉兔月饼没来得及用黑芝麻做眼睛,她像个突然被放气的皮球,一下子没了精神。 家政阿姨过来打招呼询问还有什么要做的,没有的话自己也要回家过节了。陈佳辰木木地问了一句“过节呀”,阿姨正沉浸在团圆的喜悦中,朗声回道:“是呀,跟女儿约好过中秋,一会儿我顺道买俩月饼给她。先生夫人快回来了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团圆了。” 陈佳辰请她留步,转身把有眼睛的玉兔月饼包好,并着别人送来的月饼礼盒一起递给了阿姨:“他们有事不回来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不嫌弃的话就带回去吧。” 阿姨受宠若惊,还想推辞,一看陈佳辰情绪不太好,忙连声道谢接过东西离开了。 陈佳辰送走阿姨回到台子旁,一把抓起两只残缺的小玉兔往嘴里塞。味道真好,不甜不腻,就是太噎了,把人噎出眼泪。 灌了一杯水喉管通畅后,陈佳辰坐在台子下哭了一场。她边擦眼泪边自言自语道:“这么好吃的月饼,为什么都不回来尝尝呢?” 类似的体验太多太多,陈佳辰渐渐麻木了:没人陪才是常态,人生本来就是孤独的。如果有人愿意陪你,要记得感恩。 再后来陈佳辰不过节了,她宁愿伙同狐朋狗友去耍去浪,醉生梦死,也不想在家里唱独角戏,像个傻子一样。 上一个圣诞陈佳辰跟朋友们去road?trip,好像很快乐却又没那么快乐,就这样把当地阖家欢乐的big?day混过去了。 如果没有两个月前与周从嘉那场并不美好的重逢,今年的圣诞陈佳辰恐怕会独自跑去加叻比哪个小海岛躺尸,熬过寒冷的冬天。 演出接近尾声,陈佳辰幼年时与父母快乐的记忆被唤醒,她偷瞄一眼身旁认真观看的某人,心间的暖流似曾相识。 陈佳辰想哭,自己快25岁了,早该是个标标准准的成熟大人,却依然沉迷于所谓童话的美梦中。她清楚是在逃避现实,但不肯承认。 又偷瞄周从嘉一眼,陈佳辰享受着被她称为“偷窃来的幸福”。虽然极其不道德,但就是克制不住的想找他、想要他陪。 顾不上唾弃自己不要脸,陈佳辰记起除了芭蕾熊出场时全场爆笑,周从嘉跟着勾了勾嘴角,整场演出他似乎无任何表情。 联想到周从嘉的童年,陈佳辰强烈的同理心逼出了她的眼泪:他不曾有过快乐的童年,现在看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