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甚至有一张只拍到了她的半张脸。 刘斯言瞪着她,“没了?” “没了。” “诶,你,唉……” 青年抓了抓头发,敬知在他脸上看出了崩溃的情绪,他就像在围观一种不可思议的生活,他在好奇,人究竟可以寡淡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这样,就像风一样,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他把敬知从岩石上拖起来,捧起了她的脸,严肃地说:“程敬知,你长得很好看,为什么不拍照片?” 敬知很少被人这么直白地夸赞相貌,脸色微微泛红,表情不太自然。 “不习惯。” “从今天起,你要习惯,这么漂亮的脸,咳,还有身材……”想到某些画面,他的脸也微微泛红。 刘斯言拿起了手机。 他的手机拍照功能很好,一般的旅行照都能拍得很好,但他还是有些遗憾,没能把专业相机带来。 刘斯言发现了敬知性格里的一个特点。 只有在她的专业领域,或是在她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她的掌控欲会非常强烈,想要把东西紧紧抓在手里,就像那天她急切强硬地询问他在哪里。 而一旦超出她的认知范畴,或是让她感受到安全感时,她又是顺从的,就像是一个乖学生,一板一眼地听从指挥。 所以,当他想要做某件她不是很乐意做的事,必须表现出比她更专业、更权威的姿态。 他让敬知摆好姿势。 敬知有些犹豫。 刘斯言比了一个手势,用最严肃的语气和她说:“程敬知,难道你不相信我的拍照技术吗?我可是拿过业余摄影奖的!” 敬知捂了捂被风吹乱的裙子,动作很是拘谨,有些羞涩地看向了镜头,那双总是沉默的、像是有话要说的眼睛被凌乱的发丝遮挡。 刘斯言在拍下这张照片的同时,感到有些遗憾。 他果然应该带相机。 刘斯言又继续拍了很多张。 他总是在夸敬知好看,笑起来很美,弄得她都很不好意思。 现在的年轻人,真拿情话不当回事,哪像她,日记本里记录的微妙情愫,都是含蓄朦胧的,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敬知被他夸得怕了,打发他去拍风景。 他说风景有什么好拍的,他看过更多比这里更美的海景,他想拍的是人。 眼见他又要满嘴跑火车,对她来一串溢美之词,敬知连忙把他赶去另一个地方,自己则脱了鞋,沿着与他相反的方向漫步,在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 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海鸥掠过海面的叫声,都流到了她心里,胸腔里只剩一片宁静和安详。 这是她喜欢大海的原因,也是她能坚持留在这里四年的原因,大海总能洗涤一切,用静默的、伟大的力量包容一切,一个女人小小的、隐蔽的、如同鞋子里的沙砾一样的情愫,在这样的自然伟力面前,是多么渺小,如同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她走了很长的路,看见有人钓鱼归来,方才察觉天色已晚。 是时候回去了。 却在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跟在她身后的人。 在辽阔的天地间,他和她保持着约二十米远的距离,还在拿着手机,看见她突然转身,显然有些惊讶,而后露出了笑容。 “我给你录个视频,回去给你剪出来,配上音乐。”青年跑到她面前,给她看刚才的录像,“多好看呀,你要多多拍照,嗯,还是我拍得最好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