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说让青拓读书,你叔父下一刻就能掏出戒尺来抽我了。” 沈知韫心想: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呢! 沈怀章性子古板,他们这些小辈从小就被要求的极严,要言行有礼,不可疾行也不可在府里嬉笑打闹。贺令昭今日一来,就将这些规矩全打破了。 沈青诵尚能克制,但沈青拓还是个小孩子,贺令昭带他玩儿,他自是高兴得很。 “嗳,说到这里,我真的很好奇啊!”贺令昭突然身子前倾,目光落在沈知韫的脸上,“你叔父管你们这么严,你究竟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溜出门去玩儿的?而且我上次在书肆碰见你,你那娴熟的女扮男装模样,一看就是经常偷溜出来玩儿的。” 沈知韫没想到,贺令昭突然问这个,她愣了愣,如实答:“我叔父鲜少过问后宅的事,偶尔我婶娘会帮我打掩护。” “原来如此。”贺令昭点点头,他闲适往后一靠,“不过我要是你,估计我也会偷溜出去玩儿。不是我背后说你叔父不好,而是你叔父那人把学问看得太重了。人的一生,又不是只有学问。” 青拓都十岁了,一个捕麻雀就能让他那么高兴,实在让贺令昭匪夷所思。 沈知韫承认,她叔父确实把学问看得太重了,但这也不全是她叔父的错,毕竟古人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且最重要的是—— “对于你这样出身尊贵的人来说,人生确实不是只有学问。甚至学问对你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但对出身平庸的人来,学问是唯一能让他们改命的存在。” 贺令昭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沈知韫在讽刺他。 但他看过去时,就见沈知韫面上没有半分讽刺,而且她语气平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而已。 贺令昭顺着沈知韫的话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沈知韫见贺令昭一脸沉思的模样,以为他会有所感悟。却不想,过了片刻之后,贺令昭拍了拍胸脯,长舒一口气:“幸亏我出身好,不用靠学问这种东西改命。” 沈知韫:“……” 她就不该对这样的人抱有期待! 到沈家拜完年之后,贺令昭又开始无所事事了。贺承安如今还在盛京,贺令昭不敢出门,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也默契的不来找贺令昭玩儿。 贺令昭十分无聊,便一个劲儿的往沈知韫面前凑。 沈知韫看书的时候,贺令昭晃着腿问:“那破书有什么好看的?你成天都看,不觉得闷得慌啊!” 沈知韫作画的时候,贺令昭瞄了一眼,十分不解问:“你画几个丑树杈子做什么?!” 原本纤细精巧的树枝,因贺令昭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被画粗了。这一粗,这幅画就全毁了。 这两天,贺令昭就像个跟屁虫似的,她走哪儿他跟哪儿,嘴还一直叭叭个没完。 沈知韫一直在忍他,如今画到一半的画,贺令昭一句话全毁了。沈知韫隐忍两天的怒气,一瞬间全爆发了。她怒不可遏道:“你不懂能不能把嘴闭上!” 什么丑树杈子!这个浅见寡识的吴下阿蒙!!! 贺令昭没想到沈知韫会这么大反应,他顿时被吓到了,忙不迭赔罪:“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说着,贺令昭还后退了几步,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但作画讲究心静,被贺令昭这么一打扰,沈知韫也静不下心来,索性直接将画纸揉成一团,然后面带怒气掀帘出去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