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外头侍候着的婆子们都跑了进来,与冬吟一起将苏和静抱回了床榻上。 这些婆子脸上俱是担忧之色,说出口的话也如出一辙:“大奶奶可不能因太过伤心而想不开啊,总要争口气让那方氏好生受一番惩戒才是。” 大奶奶。 方氏。 受气。 苏和静的心口愈发憋闷,自己是什么性子难道这些伺候多年的人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嫁给宣一以外的男人,怎么可能嫁了人之后还受一个妾室的气? 冬吟望着苏和静的脸色愈发颓败,泪水更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她眼眶内滚落。 苏和静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可她明明记得昨日自己还穿着男装和宣一一块儿在郊外的猎场上策马奔腾,怎得今日一醒来就成了端阳侯的世子夫人? 厢房内的裴景诚听到正屋的动静后,便撩开袍子往内寝奔了过来。 瞧见床榻上醒转的苏和静后,裴景诚抬起愧疚又怜惜的眸子,迟疑地开口道:“静儿,你醒了。” 苏和静望着帘子外站着的陌生男人,以及他嘴里无比肉麻的一句静儿,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可便是她再不想承认,也知道冬吟和抱厦以及这些心腹婆子们皆没有理由哄骗自己。 自己可能真的成了端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只是不知为何忘了嫁进府里的这段记忆。 她便只得给冬吟递了个眼色过去,冬吟会意,便擦了擦眼泪与外头的裴景诚说道:“世子爷,大奶奶已醒了,只是累得慌,这便睡下了。” 这话太过生硬,裴景诚自然也明白苏和静此时此刻定是不愿见他,便只得灰溜溜地退出了正屋。 临到廊庑下,他隔着窗撂下了一句:“静儿,你好生养病,我改些日子再来看你。” 在外屋里立着的抱厦却朝着裴景诚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骂道:“定是去瞧那方氏了,当真是偏心偏到没边了。” 苏和静听到抱厦为她抱不平,便忍着脑袋上的疼痛,询问冬吟道:“你且与我仔细说说,我当真嫁给了端阳侯世子?” 冬吟点点头,又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些人都阖该下地狱才是,竟把奶奶磋磨成了这般模样。” 苏和静肃着容问道:“我不得夫君宠爱?” 冬吟点点头。 苏和静继续问道:“那方氏很受他宠爱?” 冬吟面有不忿,接话道:“若不是那方氏出身卑贱些,只怕爷早提起抬平妻一事了。” 苏和静愈发疑惑,自己好歹是安平侯的嫡女,怎得成婚后竟会被个出身低贱的妾室压了一头? 虽说是有了继母就有继父,可父亲总要顾忌自己的脸面才是,如何会让端阳侯内的人这般欺辱自己? 苏和静便又问道:“父亲呢?我既是受了伤,他很该来瞧瞧我才是。” 苏和静问这话时的眸子太过澄澈与疑惑,仿若安平侯仍是她心中那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连带着冬吟都不忍开口戳破苏和静的美梦。 她便支支吾吾说了些理由,一说安平侯公务繁忙,二说府里事务繁忙,恐抽不出空来。 苏和静却盯着她的脸庞瞧了半晌,说道:“我和父亲,关系并不好,对吗?” 嫡长女受了伤,若当真顾念女儿,便是再忙再累也得托个人来问一声安才是。 冬吟垂下了头,并未作答。 苏和静胸口的憋闷感又加重了几分,她只冲着冬吟粲然一笑道:“还瞒着我做什么?” 虽还是一模一样的人,冬吟却觉得眼前的苏和静和往日的那个她不甚相像。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