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如母”,这般要紧的话,也只有嫂嫂才愿意告诉自己。 “新婚的头几个月是最容易有的,雀儿便是那时候有的。”说到这里,苏和静颇有些羞赧,“长公主曾将身边一个医女送予了我,她替我配过一道调养身子的药膳,我已让冬吟写了方子,一会儿你便拿回去。” 郑柔听了自是讶异不已,美眸里立时蓄满了感动的泪水。 苏和静却笑着捏了她的脸颊一把,道:“行了,和嫂嫂这么客气做什么?” 郑柔便也只得将这份情谊暗暗记在心中。 回门的新媳妇要在太阳落山时赶回夫家,苏和静虽不舍,却也把郑柔送出了府去。 待郑柔离去后,郑宣便不大乐意了,只语气幽怨地说道:“每回你和柔儿待在一块,眼里便没有我了。” 苏和静见他这幅幼稚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只歪头逗弄他鬓发边散乱的发丝,“连妹妹的醋也吃?” 郑宣也不是真吃醋,他也知道苏和静在这郑国公府里没多少能交心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冬吟这几个丫鬟。 “我有件要紧事要与你说呢。”郑宣忽而遣退了伺候的下人们,凑在苏和静耳边轻声说道。 苏和静颇有些好奇,便问道:“可是和父亲母亲有关?” “正是。”郑宣两眼发光,惊叹万分地望着苏和静,“你怎得知晓?” 苏和静朝着他骄矜一笑,颇有几分自得地说道:“你可别小瞧了我身边的红枣,她可有个包打听的诨名,什么消息是她打听不出来的。” 既如此,郑宣便含笑与苏和静说起了大长公主与镇国公之间的“变化。” 这一切都要从雀儿的出生说起,那一日郑国公特地赶来清月涧瞧一瞧嫡长孙,到底是让大长公主冰封已久的心松动了几分。 郑柔婚事上她破天荒地出面便是个例子,郑国公似是感念她为庶女撑场面之情,便于三日前主动去了一趟大长公主。 虽未曾留宿,却也待了好几个时辰才出府。 “自我十岁那年起,便再没见过父亲和母亲独处一室了。”郑宣的语气里一半失落一半喜悦。 苏和静听了却有几分心疼,只是却不好说公公和婆母的是非,她便道:“如今兴许是好转起来了。” 郑宣也好似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清亮的眸子里迸出些鲜活的意味,“兴许雀儿周岁宴那日,父亲和母亲能冰释前嫌。” 苏和静见郑宣这般喜悦,便也没有出声打断他的遐思,只是却没有把红枣打听的另一条消息告诉他。 郑国公的确去了大长公主府,可出来了以后,便又去了东葫芦巷的澄园。 那儿养的是个年方二八的扬州瘦马。 这一回他却是到了第二日才出来。 * 大长公主府内。 女官们替大长公主梳通头发后,便搀扶着她往床榻上一座。 烛火摇曳,将平日里大长公主用脂粉掩上的皱纹照了个一清二楚,只她天生丽质,妍丽动人,便是如今年华逝去,也依旧留着那股岁月沉淀过的优雅。 一旁的女官便将一只四四方方的木匣子递给了大长公主,毕恭毕敬道:“殿下,请您过目。” 大长公主扫了一眼,只戏谑地一笑道:“是那外室的身契?” 女官点了点头。 “他连弟媳都能染指,一个外室算的了什么。”大长公主语气轻飘飘,外人听着只觉得她一点也在意郑国公。 只有贴身侍候的女官们才知道,大长公主就是才在意郑国公,才会走到今日这不想在意的那一步。 大长公主盯着床榻前博物架上的青花瓷瓶,忽而想到这是前几日郑烨特地给自己送上门来的。 隔了这么多年,自己的心已成了一滩死水,他反而要放些鱼儿进来搅和自己的心池了吗? 大长公主思绪渐长渐远,忽而想起了成婚前与郑烨在御花园的惊鸿一瞥,忽而又忆起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郑烨扎在她心上的那一把刀。 女官见大长公主脸上尽是痛苦之色,便知她又想起了那些痛苦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