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徐宴湛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徐母敲敲门,“宴湛,妈妈能进来吗?” 徐宴湛还在整理衣服,“进来吧,妈。” 床上整整齐齐迭着几件衣服,地上的行李箱开着,看宴湛的动作,准备放进去。 徐母裹了下身上的披肩,诧异地说道:“宴湛,刚过完年,你--这是要去哪儿?” 徐宴湛放下手里的衣服,去一个月拿这几件衣服应该差不多吧,“妈,我不是说了,我一月份还要先回去一躺吗?” 徐母后面还跟着几位老师,是徐知军托关系找的,已经准备好给他补课了。 徐母转身微笑,“孙姨,你先带几位老师去喝茶,我前几天刚买的雨前龙井,特别好喝。” 等到身后的人都遣散了,徐母才开口,“什么回去一趟,我怎么不知道?” 徐宴湛:“那天吃饭的时候。” 徐母坐在沙发上,坐姿高雅,只坐了叁分之一,“我以为你就是随便说说呢,那就不回去好了,你爸爸已经给你找好了老师,你从今天开始就要专心学习了。” 徐宴湛想也没想拒绝她:“不回去不行。” 徐母看到他一脸认真的表情,“那怎么办?你爸爸已经给你找好人了。”,她站起来,“再说了,你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徐宴湛凝眉,“妈,我--”, 门外的孙姨斩断他的声音:“小湛,收拾这么久,我给你送点水。” 徐宴湛凝视孙姨的眼睛,眼里充满探究:“进来吧,孙姨。” 孙姨把茶水端到桌子上:“徐夫人,我看您还是先过去招呼一下吧,他们坐了十几分钟了,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吧。” 徐母觉得孙姨的话有道理,一直冷着客人确实做得不像话,“宴湛,妈妈待会再来。” 她走后,徐宴湛坐到沙发上,修长的腿交迭,在等孙姨刚才拦住他的话,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孙姨:“小湛,刚才孙姨不是有意拦住你接下来的话,你刚才是要是说了你跟阿楠的事情,万一...明年没考上,恐怕夫人会很讨厌阿楠,会觉得你玩物丧志。” 孙姨一句话道破这其中的利弊。 是啊,他母亲的性格还好,可是他的父亲,第一次没考上,他已经觉得自己的儿子够丢人了,要是知道了阿楠的存在,不知道会怎么羞辱阿楠。 思及此,徐宴湛突然自嘲地笑了。 “嗯,我待会给她写封信。” 一月一号,天气多云。阿楠穿着浅色衫子,脚下的鞋子是奶奶新绣的。她站在坡上,眼睛一直注视着从镇上通往张河口的这条路。 一月五日,多云转雨,阿楠手握住阿湛送她的油纸伞,等待。 一月七日,阿楠耕完地,坐在坡上,眼睛一直注视着通往镇上的这条路。 一月十五日,阿楠拿了本书,是阿湛送的《简爱》。 ...... 她总是期待着像那天一样,徐宴湛的车子突然来到张河口,她一定飞奔过去抱住他。 阿湛,已经二月份了,你迟到了二十八天。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流泪,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阿湛承诺过....,爷爷奶奶说男人的承诺是最大的谎言,可他是阿湛,她的阿湛。 情绪到了顶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大冲他们俩从镇上回来,正好遇到阿楠姐从坡上下来。 大安看到阿楠姐开心地跟他打招呼,“阿楠姐!” 阿楠撑起笑容,“大安,你们去哪了?” “阿楠姐,今天我们去镇上了。”,想到今天看到镇上的邮政快递,他相信湛哥肯定有别的原因才不能回来的。 大安假装无意提起,“俺们今天去镇上,看到有邮件说是我们这边的,阿楠姐,你说会不会是湛哥跟你写的啊!” 信,对,还有信! 阿楠着急地说:“是哦,那我现在赶紧去镇上。” 拿到信的那一刻,她还有在恍惚中,原来阿湛早就给她写信了。 阿楠走到路边,撕开边角,拿出里面的信,指尖微微发颤。 她的眼睛潮湿着,将信合上。信里一直强调,要她相信他。 阿楠把信塞进信封,来到寄信的地方。 她站在窗口,“你好,我想问下,要邮寄到这个地址要多少钱啊?” 工作人员戴着眼镜,瞟了几眼,“叁十。” 这个价格让阿楠咋舌,“啊,怎么这么贵嘞?”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解释:“那是京都,离我们两千多公里。行了,下班了,要是邮寄信封,只能明天了。” 阿楠拿着信,站在路边手足无措。她的人生甚少有手足无措的时候,听到两千公里这个距离时,她突然很想流泪,他们竟然那么远。 而她连一封信都无法邮寄给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