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眼下她和晏少虞依然被困在这里,多想无益。 顾月淮坐回火堆旁,看向晏少虞,理直气壮地道:“我饿了。” 晏少虞眼皮跳了跳,语气不明,眼神却危险:“你不害怕?田静不管是死了,还是活着回去了,对你都不利,你难道对于后半辈子坐牢甚至被枪毙都不在乎?” 话是这么说,晏少虞却还是拿了一块野猪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不过,他看向顾月淮的眼神却十分复杂,他发现,他是真的不了解这个女人。 “做都做了,怕又有什么用?”顾月淮双膝并拢,把下颚压在膝头,歪着头看晏少虞,声音平静,说话时甚至弯了弯唇角,一副似要乘风归去的淡然姿态。 晏少虞动作一顿,抬眸看她,却觉得她眼底似带了一抹他看不懂的情绪。 顾月淮伸手用木棍拨了拨火堆,心头宁静。 她是真的不怕,因为,晏少虞的态度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希望。 山坳里只有她,晏少虞,宋今安和田静四人,田静死了,即便有宋今安作为人证,只要晏少虞站在她这边,为她做证,民警又有什么理由抓她?就凭一个刀伤? 田静死有余辜,那时情况危急,她又言语挑衅,她一点都不后悔杀她。 当然,这只是最无赖的做法,她也不会将晏少虞拖下水,让他来做伪证。 起初心头慌乱,又在奋力逃开黑熊,有些慌不择路,晏少虞的态度让她心头温暖,如今冷静下来,一切慌乱都烟消云散,也从中破开了新的破局办法。 不管田静死还是没死,她都可以说是狼群黑熊来袭,田静意图借这些山野畜生的手杀她,两人争执间她却不甚伤了自己,更打算以此来陷害她! 至于田静为什么要杀她,那理由可太多了。 首先,田静杀她是有预谋,有前科的。 在她带大队社员们寻找豆薯时,田静在山坡顶割断了她的绳索,导致她摔下山坡,险些丧命,当时在场的都可以作为证人,而空间里整齐割痕的绳索亦是物证! 单凭这个,田静就逃脱不了蓄意谋杀的罪责。 她眼看杀不了她,就借着自己的伤势陷害她,好逃脱蓄意谋杀的罪名! 其次,两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田静非杀她不可? 这个时候,任天祥就可以作为一个理由。 因为她知道任天祥和田静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届时,民警一定会调查田静和任天祥的关系,若能因此扒出两人间的不正当关系,定下一个作风问题,那与之相比,她这个正当防卫者就可以轻易摘出去。 任天祥是地主成份,原本就受到鄙夷,往大了说,那就是阶级敌人。 即便任天祥和田静之间清清白白,可依然有王福,王培生,甚至大队大大小小的人可以为她作证,田静因损坏顾家菜地,污蔑阶级同志,被送入劳改场劳教。 她们两人间的仇怨早就结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田静杀她可太正常不过了。 而她呢?至多是厌恶田静,但杀她的理由从何谈起?没人会觉得她想杀田静,毕竟她与田静间,一直是后者在找麻烦,她可从没有无事生非过,最起码大众并未看到。 而且,一直以来田静都从未在她手里占到过丝毫便宜,她没有理由杀她。 顾月淮静静思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毫无破绽。 晏少虞打量着一语不发的顾月淮,把烤肉递过去:“吃吧。” 顾月淮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挽着苍白的唇角道:“谢谢。” 她接过烤肉,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晏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