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在其位而不?谋其职,尸位素餐,此为不?忠不?义!有何颜面苟活于世!”金晖怒斥道,“本官且问你,收纳贡品之处何在,钥匙何在,你可曾时时查看?” 督窑官慌忙掏出钥匙,“钥匙在此,需得窑场主、大管事与?下官三把钥匙同时开锁,下官确实每月都去查看一回,盘查清点,并无遗失啊!” 金晖一把夺过钥匙,扭头去看秦放鹤,后者点点头,“走!” 一行人呼啦啦去了?存放多余贡品的密室,果然门有三孔,非三人齐聚不?可开。 早有人通知了?窑场主和大管事,三人俱都惊恐万分,各自嚷着冤枉开了?门。 秦放鹤和金晖举步进入,就见是一间铁室,四面墙壁细密无缝,仅左上方一扇小窗可做空气流通之所。且那小窗上穿着密密麻麻的钢筋,岿然不?动,纵然三岁顽童也无法自其中穿过。 既然不?是外盗,便是家贼。 再看封条,确实是上月的日期,三名负责人的签名和鲜红指印还在。 秦放鹤和金晖对视一眼,当众开了?,里?面竟然还有两对仿青铜四角虎樽。 日光自铁窗内穿透而来,落在酒樽之上,折射出瓷器特有的细腻光彩,珠贝般莹润的色泽流转,闪闪发亮,如月光下的恬静波浪,美丽不?似凡间物。 督窑官等三人顿时长出一口气,笑?道:“大人请看,贡品仍在,果然是虚惊一场。” “果然还在么?”金晖径直抓起一只?,先对光翻看底部?,冷笑?道,“好个偷梁换柱!大胆!” 他对秦放鹤道:“凡官窑之物,底部?皆有印章,而贡品所用印章又与?凡品不?同,大人请看,这印章尚浅,边缘不?清,分明是有人伪造的!便是这酒樽,釉色不?如真?正的贡品清透,也是假的!” 他自小生活在繁华富贵堆,一应古玩都见惯了?,入手便觉有异,细看之下,果然颇有蹊跷。 这伪装贡品的假货放到?外面也价值不?菲,断非俗物,常人难得,来历也要?查一查。 督窑官三人一愣,争先恐后去看,然后面色灰白。 这,这竟然是假的? 秦放鹤饶有兴致看他们演戏,边看,边将其余十?多种?贡品匣子都开了?,也让金晖一一检查,有真?的,也有假的,一一登记造册。 啧啧,真?难为天元帝忍耐多年,这都快被偷成筛子了?! 若再多忍几年,这些人的胆子越养越肥,会不?会直接就对给天元帝的贡品下手了?? 登记完毕,那边督窑官、窑场主和大管事三人却都丧魂落魄,有面无人色的,有跌坐在地的,看得秦放鹤不?禁笑?出声。 他轻轻拍手,“好演技、好演技啊!” 果然,做官先要?会演戏。 督窑官三人听了?,纷纷望过来,面上既有震惊,也有羞愤。 却见秦放鹤皮笑?肉不?笑?道:“尔等亲口所言,贡品需得三人合力方得见,如此密室,常人难入,难不?成贡品还会自己跑了??” 要?么是这三位老演员合谋,监守自盗:要?么,就是有人趁着每月例行检查的机会,现场偷梁换柱。 无论哪一种?,罪犯必然在此三人之间。 不?理?会三人狡辩,秦放鹤对金晖道:“即刻写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请陛下派专人接手。” 他只?负责查案,如何收场、如何审讯、如何定罪,那是三法司和天元帝需要?考虑的。 离开之前,秦放鹤还不?忘非常好心地提醒三人,“诸位,可千万不?要?畏罪自杀,或教唆家人携款潜逃啊,不?然……啧啧。” 有些事不?必说得太清楚,留下无限想?象空间,反而效果更佳。 果不?其然,看着他潇洒离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