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都走不到,做一条路出来简单,长期维护这条路很难,无底洞的。” 沈落枝面上便越发愁怨,似乎是带了几分忧国忧民的味道,她道:“我知道的,只是西疆这里如此混乱,叫我瞧着难受,我打算将我的嫁妆都放进去,不为别的,只为西疆做些事情。” 刘姑娘惊讶了半晌,想到了沈落枝那堆满了院子里的嫁妆。 每一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若是全都拿出去卖掉,然后用来铺路的话—— 刘姑娘觉得心口都跳起来了,那得是多大一笔钱啊! 而沈落枝却转瞬间便提起了旁的话题,似乎她与刘姑娘说的话只是她随意一提而已,转瞬间她便忘记了。 反倒是刘姑娘记在了心里,沈落枝与她叙完旧后,她便约了自己的其他姐妹,与她们讲了沈落枝的话。 “灼华郡主竟要散掉她的嫁妆来为西疆做一条官道?” “那是造福西疆的大事啊!” “灼华郡主果真是品性高尚的人儿!” 那些细小的声音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快流窜在纳木城的贵女们之间,又由贵女们告知了他们的父兄姐妹,很快,整个纳木城的人都知道了,灼华郡主要将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给纳木城做官道啦! 而最开始与沈落枝提出这件事情的裴兰烬,反而是最后从别人的嘴里听说的这件事,且,在他听说的时候,他所认识的所有同僚都在小心翼翼的与他打探:“郡主真要散尽嫁妆,去为我们做一条官道吗?哎呀,没想到郡主竟是这般深明大义的女子啊!” 裴兰烬当时听到这些问话的时候,顿时一阵心口发堵。 他确实有让沈落枝交出嫁妆,甚至让南康王来开道的意思,但是,主动促成、做成这件事情的应该是他,与沈落枝又有什么关系?这群人怎么都夸起了沈落枝来了? 官道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也是他一直在促成的,这都是他的功绩,他是要靠此扬名西疆的,沈落枝不过初来乍到,她能懂什么? 裴兰烬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冷沉,但转瞬间,他便含笑道:“这是我们两个之前商量的事情,只是尚未定下,不知大人从何得知?” 来问裴兰烬的官员便笑道:“纳木城都传遍啦!一些商贾之家都知道了,还来问我打听呢。” 裴兰烬的心情更不好了。 这件事他铺垫了不知道有多久!他本是打算等他娶了沈落枝之后,才将官道的事情揭出来的,现在一冒出来,将他过去的所有暗棋都给打乱了! 裴兰烬只觉得胸口烧着一把火,一直在煎煮他的心,他没有再在衙门待下去,而是直接策马到了郡主府。 他一贯是个文雅的人,平日里就算是骑马,也只会捏着缰绳,放慢马速踱步,今日却是一路抽着鞭子,纵马疾驰到的郡主府。 裴兰烬翻身下郡主府、到了郡主府门口后,才平复了呼吸。 他不能冲进去质问沈落枝,现下事还没成,他纵是急躁,也得等一等。 他便让门口的门房前去通知,不过片刻后,沈落枝的婢女弯月便从府门内走进来了,那婢女今日不知道为何,神色古怪的扫了一眼他的头顶,然后又赶紧低头,道:“裴郡守这边请,郡主在前厅等候您。” 裴兰烬压了压胸口处的焦躁,抬步提摆进了郡主府内。 他来时正是午后时分。 西疆的冬,即使是午后,也是冷的刺骨,阳光只有那薄薄一层,懒洋洋的从窗外透进来,落在地面上,照出来一个不甚明朗的六格窗框阴影,在白花梨椅上,此时坐了一个身穿嫩绿衣裙的姑娘。 那是一套春绸料对交领勾腰裙,上以蜀锦丝线绣了一支梨花,翠绿的颜色与鲜嫩的花瓣交织在一起,外罩了同色大氅,上绣了纯白的狐毛,绸缎一般的发鬓落到腰侧,上以枝花缠头绕出了一个花苞头,簪了一支镶着红玛瑙的金簪,这是极娇俏的打扮,若是模样暗淡两分,都压不住这么明媚的颜色。 但沈落枝压得住。 上次见面还是昨日晚间,只不过过了一日,沈落枝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原先一直绕着她的清冷气都散开了,露出了她如远山般清冽的眉眼来,她虽然不说话,但却能让人瞧见她身上绕着的勃勃生机——像是一株被雨水润的极好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