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枝瞧了两眼,又去看南康王,南康王则请两位掌事姑姑过目。 掌事姑姑从那白公子的手中接过后, 便带着手里的东西去找了药娘分辨。 而一旁的白公子便在此时开口告退了。 “白某不过是偶然发现一物,呈给诸位,不算什么,只望能帮衬上诸位一二。”白公子行了一个叉手礼, 道:“前厅尚有友人相候, 白某便不叨扰了。” 这人儿, 竟真的是只来送个东西的。 南康王微微颔首, 看向沈落枝, 道:“你去送送。” 这位白公子来是来了, 瞧着好似只是个路过的局外人来送点那东西, 但是这东西是给南康王的, 且还点出来了是在“花道”里捡到的,无形中证明了此次“相撞”是有点猫腻的,且,明知道有猫腻,这位白公子还是来送来了。 人家为了这件事出了力,又冒了风险,换来南康王府一个善待是应当的。 南康王本该亲自送他,但现下南康王还要镇在这偏殿内,免得裴氏又出什么幺蛾子,便只让沈落枝去送,左右不过两步路的距离。 沈落枝便领命去送。 她心下也对这位白公子颇有两分好奇,与时大姑娘不同,这位白公子可是自己踩进来趟这趟浑水的。 沈落枝送白公子出偏殿,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从偏殿到前厅并没有多远。 沈落枝一贯是长袖善舞的人,跟谁都能聊上两句,她随这位白公子走了两步,便道:“白公子瞧见那血糊糊的东西,可知是做什么的?” 白公子竟还真知道些,他道:“那鱼鳔可藏储住液体,白某瞧着,那应当是人血,只是不知道是存储了多久的,这些,得交给御医来验。” 鱼鳔这种东西,虽说在烟花之地盛行,但是旁处也能拿到,甚至一些人家自己都能做出来,其用处,多数是用来做那些事,但也能藏一些液体,体量不大,方便携带,比一般的酒壶好隐匿的多。 若是闹得再大些,也可以叫金吾卫或者锦衣卫来查,他们肯定比白公子更明白些。 但是单说这一件事,也能猜到些了。 沈落枝便猜测,邢燕寻当时润湿裙摆的血并非是她自己流出来的——想来也是,不过是两三个月的小胎儿,估摸着还没成型呢,怎么能流出那么多血呢?是她被吓到了,才没有仔细思索。 邢燕寻后来把装血的鱼鳔塞进了土壤间,而方式查花道的宫女只顾着查道路上是否有崴脚的石子、滑道碰撞的痕迹,并未仔细去查花道下的土壤。 如果不是邢燕寻非攀咬出言,说是沈落枝推了她一把,估摸着也不会被翻出来。 “原是如此。”沈落枝便道:“谢过白公子仗义之行,日后若有机会,当宴请白公子才是。” 白公子莫名的又红了脸。 白公子人若其名,白的像是山间清泉,泠泠透亮,有些少年人的腼腆,又有几分恣意,并不像是裴兰烬一般稳重,善藏匿内心,他那一双眼几乎将他的那点少年情愫都出卖了,一个劲儿的盯着沈落枝看。 他年岁与沈落枝差不多大,心思几乎都写脸上了。 沈落枝承了他的恩,便也不在意他这点小冒犯——也没有很冒犯,只是少年慕艾,藏不住那点心思罢了。 毕竟,谁瞧了沈落枝这张脸,都会被晃一下的。 果不其然,那白公子就被晃了一下,然后直愣愣的顺着沈落枝这句客套话道:“白某是那一日都有机会的,不知灼华郡主那一日有机会?” 沈落枝“噗嗤”一笑。 她这么一笑,那双明月眸中便有点点涟漪,恍若月落杯中茶。 白公子自知失礼,又可能是被她的美貌晃的说不出话,脸上顿时烧得通红,低头行过一礼,然后落荒而逃。 沈落枝一直目送他离开后,才转而走回群欢殿的偏殿前。 —— 此时,耶律枭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