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绒毛。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那盒药上,上面是一行组合起来他看不懂的字,但右下角的写着的“镇静安眠”足以证明这盒药的作用是什么。 白高兴瞳孔地震。 他的饲主果然真的有病! 之前他还只是怀疑,毕竟黎谱经常坐在一角安静冥想的样子就很不对劲,很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男人该有的活力,现在结合药物——柜子上这盒没剩几颗的、袋子里好几盒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常吃的药,足以推出,他的这个便宜主人有着长期需要治疗的病症。 啊…… 白高兴诡异地产生了几分愧疚。 联想这几天他胡乱闹腾,非要对方陪自己玩,以及打扰对方自闭的事实,白高兴深深地感觉自己伤害到了一个病人。 不行。 不行啊! 白高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黎谱,这个男人,需要呵护。 他不能再打扰他了。 没关系,反正他也可以自力更生,加油! 白高兴煞有其事地思考了一通,殊不知自己脑袋乱转的样子全部映入黎谱眼中。 黎谱登时疑惑起来。 之前还好好的大白,在飞到他卧室里,看见床头柜上的药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难道是药的气味对鸟类有影响? 黎谱面色一沉,连忙将装药的袋子系紧,连带着那个空盒一起塞进抽屉里。 白高兴眨了眨眼,表示懂了。 不想把自己的痛楚暴露在人前。 鸟也不行。 理解。 他“嘎”了一声,展开翅膀摇摇晃晃地飞出去了。 事情的发展与白高兴想象中一致。 到了晚上,黎谱就又坐到沙发角落,开始自闭。 他下意识伸出想要试探的爪,很快又缩了回去。 他得照顾病人心情。 白高兴想,黎谱独居,本来就很辛苦了,他不能再让对方觉得麻烦。 于是他老老实实钻进笼子,看了看食盒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口粮,估摸着还能撑到明天,倚着笼子边边凑合睡了。 时间很快又到了九点。 已经睡着的白高兴没有看到,原本坐在沙发上发呆许久的黎谱,朝着笼子看了好一会儿,缓缓起身,走到了笼子旁边。 那双深色的眼中露出一丝茫然,继而是探究。在对着笼子里呼呼大睡的大鹦鹉打量半晌后,才轻悄地回到了卧室。 手机亮起。 【搜索:刚到家三天的大鹦鹉忽然不理我了怎么办?】 …… 第二天早上,白高兴再次被楼下的怒骂声吵醒。 “……” 习惯了。 白高兴打了个哈欠,准备干饭,转头就看见黎谱提着粮食袋子朝这边走来。 他惊奇地看着食盒迅速变得满满当当,粮食瓜子和滋养丸的淡香扑面而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高兴歪头看着黎谱,要知道,先前都是他喊他才过来添饭,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不过这句话是问不出来了,黎谱在加完食盒后就走了,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大白有心理创伤,你得慢慢来,这才几天啊。】 【它已经很亲近你了,先观察观察再说,反正随它高兴。】 【实在不行,等我忙过这阵我去看看。】 黎谱暗自叹了口气,按熄手机屏幕,把它揣回口袋里。 …… 起床,吃鸟粮,看黎谱出门晨跑或买菜回来,跟楼下某只鸟吵架,睡午觉,偷吃人饭,看电视…… 黎谱的休假生活太过单调,退休养老都没这平静,唯一不一样的,是近来对他越来越好的态度——比如吃饭时能让他多偷啃两口。 但再怎么样也比不过开口跟人聊聊天。 憋着的这几天,他快要疯了。 白高兴在说话这件事上相当谨慎,他不想被当做怪物拉去解剖,又不想傻子一样天天重复那几个词——而且已经说累了。只能趁夜深人静或家里没人时自言自语小声哔哔,以免语言功能退步。 好消息是他的语言功能不退反进,坏消息是再不说话他恐怕会真的拔毛抑郁。 这样的日子循环又三天以后,白高兴终于忍不了了。 在这个美好的夜晚,他飞到黎谱面前,决定坦白。 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男人的表情,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