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了。 待得那几个内宦出了门,内阁首辅王翺看了看自己已经见底的茶碗,觉得自己不能再续茶了,不然的话,一会面圣怕是要出差错。 左右扫了一眼,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久违的人身上,脸上浮起一丝笑容,王翺道。 “金尚书此次出京,可着实是办了不少大事啊,老夫可听说,这边军当中,如今可算是闻金尚书之名而色变啊……” 这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刚刚回京的金濂身上。 见此状况,金濂倒是苦笑一声,道。阑 “王首辅莫要调笑我了,不过是奉旨办差而已,边军糜烂已久,此事我早有耳闻,但是,真的等到了边境,才知道陛下为何要毅然决然开启整饬军屯之大政。” “边境诸军,诸将领相互勾结,煎迫士卒,无数官军饥寒交迫,如奴婢般被边将驱使,逃役,冒功,侵占军屯,诸般罪行,已令边境陷入岌岌可危之境,若非如此,我岂会如此严苛?” 要知道,在朝廷各部当中,刑部一向存在感不强,金濂这个尚书,也低调的很。 但是这回,刑部可算是好好的出了次风头。 原本金濂出京,是为了清查任礼一案,当然,明面上是如此,实际上是怕任礼一案处置不当,导致关西七卫心怀怨愤,所以提前让金濂坐镇,居中调度,以防意外。 所幸的是,关西七卫并无任何异动,阿速为表忠心,甚至亲自进京,此案最后,以任礼身死,任家一族流放而画上句号。 此案结了,但是金濂却依旧待在边境,带着当初天子给的王命旗牌,再承圣旨,顺理成章的接手了边境的整饬军屯大政。阑 和于谦的手段相对温和不同,金濂在边境的手段可谓酷烈。 短短的半年时间,他在边境借王命旗牌,当场斩首了十四个罪证确凿,几乎引起兵变的边将。 其品级从把总到参将,副将,最高的甚至还有一个正四品指挥佥事。 虽然说,这个指挥佥事当时是因为想要起兵反抗而被当场格杀,但是,毕竟是正四品的大员,即便是有王命旗牌,且反抗激烈的情况下,将其斩杀,在整个边境乃是朝野,当时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可金濂就真的敢这么做! 当然,他这么做的底气,是在事后,天子不仅没有怪罪,反而对其降旨勉励。 除了杀人之外,金濂此次在边境,关押罢免的边将更多,有天子给予的王命旗牌在,他大刀阔斧的将许多不配合的边将直接罢免送回京师。阑 现如今的刑部大牢当中,还管着二三十个边将,迟迟没有任何的结论呢…… 所以,王翺说如今的金濂,令边军闻之色变,倒真不是什么夸张的话。 不过,好处显然也是立竿见影的,就目前来看,边境的军屯大多数已经被重新收归朝廷所有,与此同时,边军的风气也清正了许多。 这个时候,一旁的王文道。 “严苛些倒是无妨,一军之魂在于将,边将利欲熏心,边军风气自然不正,陛下此次痛下决心,便是要重塑边军之魂。” “金尚书所为,虽有阵痛,但是,若能使边军风气为之一正,便是付出再大代价,倒也值得。” “只不过,如此一来,兵部的压力,怕是要大上不少,于少保觉得呢?”阑 随着王文开口,殿中人的目光,也随之移到了于谦的身上。 于是,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古怪。 要知道,金濂此次在边境所做大开大合,可谓痛快之极,但是,这中间有两个问题,或者说这两个问题,其实就牵扯到一点,那就是关于武将的选授,黜陟之事,这本是兵部的职权。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