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整饬军屯的事情还没收尾,可想而知,待兵部那边的结果出来,后续紧接着就是民田转籍,光是这个,就庞杂无比。 军府那边,如今正在清查贪渎,明岁大计,刑部既然参与其中,可想而知引起的动荡绝不会小。 除此之外,天子还下令让各府县备粮,如此种种事情叠加起来,本就已经够忙乱的了。 这个时候,礼部竟然还要再横插一杠,对宗务进行改革,这么多的事情加起来,真的不会顾此失彼吗?硼 在场的老大人们,心绪一阵复杂,有心想要开口问两句,但是,看到胡濙坚定的态度,却又不约而同的咽了回去。 如果胡濙所说的不错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早就开始筹备了,天子那边,也大概率是过了明路的。 他们现在连具体的状况都不知道,贸然反对,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当中。 只不过,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不少人的眼中,都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夜,于府书房当中。 俞士悦到底还是觉得担心,下衙之后,便又是急匆匆的来到了于谦的府邸,后者显然也对此已有预料,早早的就备好了茶点等着他。 “廷益,今日之事,你怎么看?”硼 二人相对而坐,俞士悦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开了口。 说这话时,俞士悦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于谦,仿佛要把他看出朵花来一样。 与之相对的,是脸色古井无波的于谦,他顺手饮了口茶,将杯子轻轻搁在案上,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随后道。 “我离京多时,对于朝中诸事所知不多,今日殿前奏对,陛下思虑深远,谋局全篇,乾纲独断,我等臣子,自然只有遵行之理。” 口气平淡,不带一丝情绪,但是,俞士悦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难看,眉头皱成了一道川字纹,俞士悦道。 “廷益,你很不满。”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硼 于谦没有说话,他抬头看着俞士悦,既未承认,也未否认。 见此状况,俞士悦有些着急,道。 “你不要冲动!” “陛下所做之事,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至少到现在为止,朝局社稷,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这一次,于谦没有继续沉默。 他的神色有些复杂,显然心中也有些挣扎,然而,片刻之后,他还是摇了摇头,道。 “陛下英明睿智,但是,毕竟只是一人,为君者专断,一时无虞,但是终会埋下祸患。”硼 说着话,于谦叹了口气,望着俞士悦认真的道。 “仕朝兄,这一点你我应该都清楚才是,太上皇殷鉴在前,岂可不察?” 这一次,换俞士悦沉默了。 事实上,打从这次于谦回京,他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和出京之前相比,这次回京之后,于谦给他的感觉,变得更加的尖锐了。 这一点,在那时候于谦干预边境一事的奏疏上,俞士悦就有所察觉,但是当时,他只觉得于谦是因为不在京城,所以为了引起天子的重视,言辞故意激烈了些而已。 但是,真正见到于谦之后,俞士悦就发现,压根没有这么简单。 前几日夜谈,虽然二人只是说了近来京中发生的事,但是隐隐约约的,俞士悦总是觉得,于谦有什么心事。硼 今日奏对之时,他的这种感觉越发强烈,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谨守本分,不随意多言是低调,但是对于谦来说,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事。 这也是俞士悦急匆匆赶过来的原因,而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