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稀奇了,她竟然不在。” 沈昼说着抬起终端通讯,并未连接成功,他一翻信箱才发现两个小时前neo给他留过言说自己出去了,而那时星舰正在穿越虫洞,下星舰之后他也没有注意消息。 “这三更半夜的她出去干什么……”沈昼嘀咕着,在书房柜子里一阵翻找,最后扒拉出一瓶喷雾,在那张奇怪的照片上是喷了几下,几秒钟后,照片的角落出现一小点萤绿的亮光。 “血?”西泽尔道。 沈昼将照片和试剂一齐放在了桌子上,半晌忽然道:“你的猜测,大概率是对的。” “将这张照片拿给奥兰多辨认吗?” “我给他留过言了。”西泽尔道,“明天早上……等天亮了,我们在疗养院和他汇合。” “等等,为什么是疗养院?” “我想去看看李纾。”西泽尔将照片装回了透明密封袋,“说不定他知道什么。” 次日清早,两人就赶去了夜潭大区的疗养院,他们去得足够早,可没想到奥兰多已经在疗养院附近的咖啡馆等着他们了。他似乎一夜未眠,眼下青乌凝重,面颊上没有一丝血色。 “您在通讯里,说的,说的,是真的吗?”奥兰多问得有些磕巴,“那个照片,竟然还能找到?” 西泽尔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密封袋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发光氨试剂已经干了,照片上沾染的血迹只剩下一个发白的小点,就像一只死去的昆虫尸体粘在那里。 奥兰多眨了一下眼睛。 下一秒,他只觉得那张照片竖立起来,如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刀刃一般划开了他眼前的迷雾,蒙在他意识上的阴翳,穿透了他的大脑,像是拼图上的最后一块。 或者一把钥匙。 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第475章 一步之遥(五)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奥兰多就一直在做奇怪的梦。 梦里他能听见妈妈的声音,能感受到妈妈的怀抱,尽管她好像很害怕,她的怀抱沾满了铁锈一般的血腥味,然后这个血色淋漓的怀抱,也破碎了。 梦醒后他总会问伯父或者伯母,妈妈呢? 伯母满脸不忍地偏过头去,而伯父会骗他,说妈妈工作太忙,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看奥兰多。 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又一段时间的过去,他长大了,妈妈的工作再也没有忙完过。 他大概比同龄人都早慧许多,很早就懂得了“死亡”的含义,他知道伯父和伯母是在骗他,妈妈早就已经,死去了。 死去的意思,是永远不会再回来。 长大一些后,每隔一段时间,伯母就会带着他去疗养院看望爸爸,可是关在透明笼子里的爸爸和他模糊记忆中的爸爸不太一样。他的爸爸很温和、总是在微笑,而伯父指着那个穿着宽大病号服的人让他叫爸爸时,他的神情总在疑惑。 直到某一天,他无意中听见医生和伯父交谈,也就知道了妈妈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她。 伯父发现他在门外的时候惊了一跳,小小的奥兰多一言不发,伯父以为他被那段谈话吓坏了,连连对他解释,他刚才和说的是别人。可是奥兰多却声音清晰地问,是爸爸杀了妈妈吗? 伯父沉默不语。 奥兰多又说,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杀了妈妈的是一个蓝眼睛的人,不是爸爸。 伯父惊愕地看着他,过了不久,他就被送进了心理精神诊疗科。 他向医生讲述了梦境的内容,可是医生却说,那只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倒影。 每一次治疗都只有相同的答案,精神类药物摧毁了他的身体,可是梦境却并未消失,旷日持久的折磨着他,像是在哭诉。 等到再长大一些,他知道了那些精神类的药物和治疗不仅仅是因为他离奇的梦境,还有父亲遗传的基因——曾经身为研究委员会预备委员的李纾是重点监控对象,连带着奥兰多也是,为了防止病变,他应当一生都接受此类治疗。 梦的场景越来越清晰、恐怖,他心中凭空生出某种预感,他觉得那是真的。可是翻阅了许多精神意识类的书籍和资料也没有研究出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