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承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那边很乱,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钟渝注视着他,“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他的眼神是如此坚定,从贺云承最初见他时就是这样,一旦认定一件事,就会坚定不移地前进,并且不断地完善自我。 其实从钟渝提到援建,贺云承就知道他一定会去了,钟渝是个内里柔软的人,很久之前他就发现了。 无论是钟渝平等宽厚地对待身边每一个人,还是他温柔善待流浪动物,抑或是多年来一直在资助贫困山区的学生……他这个人本身就充满着博施济众的人性光辉,这也是他会那么爱钟渝的原因之一。 “好。”贺云承妥协了,“你要去多久?” 钟渝如实说:“现在还不确定,但我会尽量争取早一点回来。” “出发那天我要去送你。”贺云承开始提要求,拉住他的两只手,表情特别严肃:“还有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不要逞强,情况不对立刻跑,明白吗?” 钟渝认真道:“我保证。” - 六月初,钟渝在机场告别贺云承,和同事一起踏上了飞往加蓬的专机。 机上都是从各个单位抽调的工程师,坐他旁边的是位交通工程师,姓张名永盛,年纪比他大十岁,非常健谈。还开玩笑说以后钟渝负责建楼,他负责铺路,互相打好配合,争取早点回家。 转眼就是三个月,条件艰苦得有点超乎想象,除了衣食住行上,最突出的还是安全问题。 在这边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一个陌生人,甚至有时候开车在路上都会被人堵下来,等到夜幕到来,所有的肮脏都会毫不遮掩地降临在漫长的黑暗里。 工程师们都是宝贝,通勤都是专车接送,甚至他们住所附近还有维和部队驻扎,工作生活两点一线,故而只要他们自己不作死,就不会出现太大的危险。 即便隔着时差,钟渝还是和贺云承保持着每天联系,打电话或者开视频,简单地讲讲这一天的经历,知道对方一切都好,才能安心地入眠。 加蓬的乱,不仅限于民间,包括政府也是。 尤其是刚经历过一轮总统换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不少地区都出现了武装冲突。 众人忧心忡忡,万一打起仗来,没人顾得上他们,那就生死难料。 焦虑的情绪四处蔓延,钟渝也难以避免地不安,但又不能在贺云承面前表现出来,每次都只说些轻松的事。 贺云承每天都会关注国际新闻,自然也知晓了那边的动乱,何况大使馆都发布预警通知了。他很担心钟渝,可钟渝处境只会比他更遭,他要是先乱了,钟渝会反过来担心他,便也只能压抑在心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