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好了,已经穿好衣服了。 闻莱有点犹豫地转回身,通过十指的细缝,确定对方衣冠整齐地站在那里,才慢慢地舒出一口气。 她尴尬地放开手,左右脸颊分别印出几道指迹,很像某种小动物的胡须。 周郁迦忽然朝前走了几步,眸光微动,闪过浅浅的喜色,少年身上自带的压迫气场,使她心头慌乱,闻莱佯装从容地抬头。 四目相对,咫尺的距离,他微低头,就能吻到她的距离。 一刹那,他们放佛跌进荒芜人烟的原野,只剩心跳的火花在烧。 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鼻尖,留下淡淡的香氛味道,闻莱无声地轻嗅,余光扫到架上的沐浴露瓶身。 柠檬比记忆中的苦橙似乎甜一些,但比苦橙酸。 两指摩挲着白色的粉尘颗粒,动作慢而轻,他的声音柔得像羽毛:“哪来的小猫。” 周郁迦指了指浴室里被水雾打湿的镜子,见她发呆,又扬起下颌,点在她脏兮兮的花脸上:“进去洗洗。” 她趿着一双应该在夏天穿的橡胶拖鞋走到镜子面前,随意抽了两张纸巾快速擦净凝结的雾气,不一会儿,锃亮的镜面反射出对方搭在门把手边缘的修长指节,正有意无意地敲,放佛下一秒就有别的动作。 “你不要关门。”闻莱默默地收回视线。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强调,只知道门一旦合上,她会非常不安。 周郁迦未应声,倒也听她的话,果断松手,又不紧不慢向她走去。 原本站两人绰绰有余的浴室,此刻却莫名显得异常拥挤,他一靠近,无所事事地靠在水池旁,在她身侧,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循序渐进又无法忽略的暧昧气息。 闻莱兀自屏息。 “你能帮我捞一下头发吗?或者你有没有皮筋?”闻莱简单洗了个手,细细擦去眼周的面粉,转头看他,温声请求。 周郁迦也注意到了,她今天没按往常一样扎双马尾,浓密黑亮的头发散在耳后,还有些微卷,洗手台低矮,弯腰俯身清洗的时候,及肩的长发必然会蹭上水迹。 她听见对方懒懒地嗯了一声。 从身侧走到她身后,周郁迦抬手,卷起一小段缠在腕间,一滴水珠从发梢滑落,顺着腕上的青筋脉络,无声无息地下坠。 正如那天她流的眼泪。 脆弱敏感的,细碎珍贵的,美好动人的。 单单只构成那两天的她。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宛如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漫漫的水声,交错的呼吸,统统揉杂着,又清晰地落于她耳边。 闻莱保持沉默,两掌并拢捧起一瓢的冷水,直接往脸上泼,试图令自己清醒一些。 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五指不动声色地收紧,柔顺的发尾扫过皮肤表层,痒意蓦然蔓延。 周郁迦平静地望着镜子里的女孩,目光凝在她头顶小小的旋上:“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你还记得吗?” 他不慌不忙地问着,可语气变了,听起来没什么情绪却潜藏难以言喻的执拗之意,非要她给出一个回答。 “两个月前。” “在小树林。” 她笃定地开完口,继续心无旁骛地冲洗污渍。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两句话,拼拼凑凑般捡起来,一转眼就忘。 正当她准备关上水龙头,准备逃离这个时刻充满危险的地方,身后的男人忽然攥紧她的头发,有条不紊地下扯,再下扯,眼神带着一丝的阴郁。 闻莱被迫高仰头,仓皇地感受着发根被狠狠撕扯的阵痛,稳住身形的片刻,细密的疼痛从头顶迅速窜过四肢百骸,她惊呼的声线都在微微发抖。 与此同时,他薄凉的嗓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语调依旧慢条斯理,却跟凌迟着猎物般稳操胜券:“错了。” 话音未落,周郁迦抬眼,与镜中的她对视,长久对视。 记性太差的小猫是会被主人惩罚的。 “你说对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