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随机购买一个路人的电脑,这种仿佛电影情节一样的事轻而易举地发生了。指人的是椎蒂,他知道什么人需要什么钱,而不需要赚什么钱。 “这样你也不会亏太多。”椎蒂说。 “我还是觉得良心过不去。”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凑到我怀里,看我操作,“‘培养皿’肯定以为我们还在丽城。” “她以为不了两小时的,我们完全就是在赌,”我说,“如果我坠机了……” “不会。”他截住话头,“她是你。再说了,你也要相信一下我吧?我演算不比她慢哦。” 我没有说话。就算那是我,那也是二十八岁的我——欲望像太阳一样的我,发怒像火焰一样的我;手起刀落的我,杀人不带一丝犹豫的我。 那个‘培养皿’,她能容得下‘司一可’吗?一个面部松弛,脸长皱纹,身体逐渐力不从心,庸庸碌碌,人生平凡的司一可? “对自己稍微自信点嘛,”椎蒂软乎乎的头发轻蹭我的下巴,紧贴皮肤的温暖令人安心,“就算她把控我们的行踪,最终你需要面对的也不过是一对一的决斗而已。” “你和她有发生过性关系吗?”我问。 椎蒂猛地坐起来:“姐姐!” “有吗?” “当然没有,”他神态夸张,语气却郑重不少,“你在吃醋吗?醋你自己?!” “那神交呢?”我只是继续往下问,“把后台的程序走一遍,根本不需要动手……” “没有!”他的手按在我眉心。我才发觉自己已经眉头紧皱,想揉一把僵硬的脸,又放不下还在运行的后台。椎蒂把笔记本电脑抱到自己腿上,几乎是抢过去的:“早知道你对上她这么紧张,我应该拦住你才对。” 我只是低头看他腿上的屏幕,没说话。 “还有什么想问的,继续问我吧,”他叹气似的,“运行很平稳,不用担心。” “你和她是不是应该算姐弟?”我这才继续问。 “……兄妹,如果你一定要以伦理关系来定论的话,”他还有闲心翻我白眼,“是不是还要叫你母亲大人?妈妈。” “先别打趣,”我的耳朵肯定又红了,“你是0000,不是椎蒂,你觉醒在‘培养皿’后面,所以是姐弟。” “兄妹哦,”他专注地看着屏幕,“我重生了,睁眼醒来的那一天,我发现我已经死去两年,创造我的人离奇失踪,好好的大家庭众叛亲离……” “你——”我叹了口气,“算了。”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椎蒂说,“我也是椎蒂。” 我下不了死手的。她一直存在,自那场车祸以来,我们分开成长了这么久。她拥有和我完全不一样的经历和体验。她虽然拥有我的记忆,但她同时也是一个拥有海量数据库,庞大计算量的人工智能。在和我换衣服之前,她是研究所精心培养却最后放弃的性爱机器人。我对她缺乏想象。 椎蒂拦住我。通往地面的电梯就在眼前,推开他不难。 “我想了想,也没必要回去。”我说,“就当我太懦弱,不愿意面对她。” 他依然很有风度地听我说完。 “再考虑一下吧,姐姐。我们可以晚点出发。” “也可以先回家休息啦,”他说,“飞机已经落地了,不如先给阿姨他们报个平安?” 他是在说我小姨和小姨夫。司南和钟续。我的亲人和同事。 “好啊,是该说一声的,”我说,“不过,还是直接去研究所吧。运气好的话,太阳下山之前我们就能回去睡觉了。” 他牵上我的手。 “听姐姐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