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的橘子药油,送给陆女官了?”他笑语,又叫素文,“去把我房里那三罐切好的参片儿取过来。” 松壁机灵,见药拿来了,连忙用她带来的包裹布儿包上了。放在她身边。 曹夕晚谢过之后,说起上回他送给她的五瓶橘子油:“对,我送了一瓶给她,托人带进宫里了。”她察觉,他见过陆秀云了。这话是和她打招呼? 这家伙是不是又悄悄进宫去见陛下,商量怎么行刺赵王爷吗? 实在不怪她这样想。 曹夕晚自问是个老练番子,她不用脑子,光用经验就足够在内宅混日子。这柳如海,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就不像是在王府里侍候王爷的人。 虽然他也不像是侍候陛下的。 但宫里,不是还有英英、晏晏这些太祖皇帝留下来的魔头? 他常年在外,也许气质就不像。 “你认得,陈明的师傅吗?”她试探。 “见过几回。”他倒是答得痛快,“有过切磋。” 她暗想,果然。陈明一直说他师傅是个老毒物,说不定柳如海看着年轻,但万一人家辈分高呢?说不定他应该是和毒医一个辈分的老魔头。 她捧着盏儿,吹着参茶,仔细偷窥着姓柳的老魔头。 老魔头都挺喜欢她的。她是小辈儿青罗女鬼,老了就是老女鬼了。 柳如海失笑:“怎么了?” 她笑笑,不说话。又琢磨着他看着不大像邪魔外道中人。好在她向来不仓促,她得想法子在陛下那里确定才行。 她咕咚咕咚把参茶喝光,诧异着:“你的参特别甜。” 他打量着她,她体内太寒才会喜这类参茶。但她确实也按他劝的在保养,裹着绣花头巾子,连鬓发角儿都包住了。额头有几丝碎发流海儿,发巾上整齐框了一只银缕花珍珠发箍子,倒是体面又精致。 只他本想把他在外面买一顶卧兔子围髻送给她,但这不是药,又是女子贴身之物,他方才放在房里。斟酌着未必适合。 太亲近了。 “天气渐寒,上年这个时候,见你有几顶卧兔儿倒是精致。”他只能和她扯些衣裳织物的事。 “对。”她想了想,“嗯,我明天就开始戴。很暖和的。” 他微笑。 “少思少虑。” “嗯,我连看账目,都让罗妈妈她们帮着看。你们说哪里有错,我都认真在想。”她老实地说着。惹得他笑。 松壁把他药箱子取过来,他打开把他卖药的账目给她看。 她仔细一瞧,似乎柳如海并没有拿回扣,藏私房钱。这样她也不方便了?她有点犯愁。其实锦衣衙门里罗妈妈她们好说话的。但柳如海一看就不好说话。 “我们暂时不做锦衣衙门的生意。”她放下帐目,悄语商量。 “我知道。”他颔首而笑,放下茶,弯腰拨了几块炭,“这几天,侯爷听到罗汉紫金丹的风声了。” 陈千户和刘千户手下的番子,散到街面上,在查药铺子。 “嗯,侯爷就是这样的人。” 她叹气,上回冯均卿能直入侯府内宅,侯爷居然让他进来,这太不正常。侯爷分明是要把福寿丹的方子不着痕迹放出去,先坑死各府上的高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