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支自作主张同样在坐着喝茶,等消息,她听得小公子病情平稳,连忙也起身要回去,正撞到了去而复返的曹夕晚。 嫣支抿唇儿笑:“你也知道来接我。” 她道:“太太问是什么病症?” 嫣支气得瞪她:“大夫没有说。”嫣支微一迟疑,拉她走到屋角附耳悄声,“看二管事那脸色,我没问。怕倒给太太招了事。” “怎么了?” “……二管事在你走了后。他亲自开了盒子,把里面的玩具,细细检查了两回。”嫣支这丫头,当然看出这情形不对了。 柳如海听得外面屋里,连二管事已经走了,只有太太房里丫头们悄声细语。 接着,他又隐约看到窗外廊上有人影,有说话声。 原来是乳娘见得小公子睡好了,连忙又命两个婆子们给大夫送了热茶并六碟儿茶点进来。曹夕晚在廊上拦着,抓了把瓜子儿放进荷包里。又被嫣支拖走骂了。 他笑了笑,看着送进来的碟儿,其中一碟稍动了动,里面是甜瓜子儿,倒也不稀罕。 只不过,她这是什么目的? 便是他,也要疑心难道她在正房里被太太欺负习惯了。可怜见的,在外面弄点零嘴儿? 他低头摸了摸小公子的脸,见他睡熟。他端了热茶便出来,突然感觉到手中有东西。他低头一看,茶托儿下面似乎粘着一张字条儿。 他站了站,看着院门前的丫头。 飞雪中,乌油伞下的一抹青袄儿身影,朦胧如烟,那是曹夕晚,她回头一望。 有男子身影,隔着雪幕,立在雪檐下。 她的视线与他相触。 柳如海握着纸条,几不可觉地,向她微点了点头。 她便离开了。 他握着那字条儿,不动声色。 老仆从连忙抢上来,引路:“先生房间在这边,炕已经烧好。一应用具皆备。请先生休息。六老爷那边送来的包裹衣裳也在熏笼上烘着。” 这些原是平南伯送的皮衣、锦袍、内外衣裳,皆是伯府内的针线。 宋成凤那日见了这些东西,又知道他没下人,只是雇了两个街坊大姐做工,便让他把衣裳留下来,让府里洗衣妇们洗干净烘干,才好上身穿。 这几天,他正好用得上。 六老爷那边,一听小公子发作了。便知道必要留他守几天,连忙命人把衣裳送来的了。六老爷跟前的鸾哥过来时,还在包裹里塞了一只六老爷用过的紫铜手炉。让柳大夫暂且用着。六太太原还问了一句,六老爷却说:“我也问了侯爷,三哥说,平南伯府上,与柳家是三四代的交情了。所以才这样。” 连城不在,地龙是暖的,老仆悄悄把烧好的手炉又送来,便掩门退出。 熏笼上堆叠着衣裳,逸出淡雅的竹叶清香,想是六老爷那边的丫头洗衣烘衣时,熏过了香。 他抱着手炉在怀里,在房中闭眼假寐,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斜影透过高丽纸,在屋中留下晕黄光影时,院里寂静,只有落雪覆盖大地的悄响。 客房也许是特意准备过了,还悬着簇新玉色绢帐子,蓝锦玉心的枕头、被褥一应俱全。他放下了玉色床帐,晕暗中,他慢慢一松手,纸条儿落在了柔软床面上。他慢慢拆开了折了四折的纸条。看到上面是女子用炭条匆匆写就几个字: 【马蹄糕好吃。】 他半晌无语。 看来,不是她想暗中递什么消息给他。 他失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