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并非高澄与高洋之间的兄友弟恭,更不是高欢与尔朱兆、贺拔岳之间你死我活的兄弟感情。 两人在小土丘上边饮边谈,直到饮尽了坛中酒,这才回营,临别时,斛律光突然问道: “子惠是否需要我将相王之言与阿爷透露?” 高澄拍了拍斛律光的肩膀,摇头道: “今日与明月共饮,只是心中有所触动,并无他意,明月无需多想,去拜会了斛律叔父,便赶紧回来歇息吧。” 回到帐中,高澄气不打一处来,斛律光这人哪都好,就是这张嘴,实诚得过分了点。 自己大半夜拉他喝酒,与他透露高欢要彻底放权的消息,自然是要他不经意泄露给斛律金,再由斛律金私底下透露给亲近,让大家多少有个心理准备。 也只有斛律光和高季式这种直肠子的人会当面来问自己,他还能怎么回答,难道说: ‘没错,我今晚找你,确实别有图谋。’ 也不用是段韶那种聪明人,但凡有点弯弯肠子,都不会问出这种蠢问题。 高澄又不禁暗自思量,斛律光究竟有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里的深意,我都叫他去拜会了斛律金在休息,他不会真以为我是叫他给父亲请安吧。 事实并未出乎高澄的预料,斛律光果然只是去给斛律金请安,便回了京畿军大营。 这一次西征,斛律氏算是全员出动,不止斛律金,与斛律光之弟斛律羡,更有斛律光伯父斛律平,以及一众堂兄弟。 第二日旁敲侧击出答案后,高澄也放弃了,就算到时候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以自己的威信、能力与实力,按步就班也不会出现什么波折。 所以说小高王权欲极盛,在高欢帐中时,只是一时被情绪感染,出了大营便立刻开始为权力谋划。 哪怕谈起当年的‘孝举’,也是暗示斛律光,自己很在意这件事,莫要让外人知晓,当然,看着如今高欢的老态,他心中也确实生有悔意。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高澄好色也就罢了,摊上他这么一个权利欲望拉满的父亲,高孝璋、高孝瑜以及未出生的兄弟们可有得熬了。 兴许小高王晚年,诸子之中会冒出一个大孝子,嚷嚷着: ‘老贼恋栈不去,不如血溅宫闱,绝其余寿,以成天下大赦之喜。’ 上演一出高齐孝话,当然,小高王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是两说的事情。 自打军队进入沙苑,东魏大军的行进速度就放慢下来,三年前沙苑芦苇被灾民们吃了个干净。 这几年渭北春耕时常遭到窦泰的破坏,但渭南却能安心生产,因此,关中之民虽然称不上富足,但至少无需再去芦苇荡里吃芦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