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品之上,草药之中所含的金钟草是可以止血的,他必须马上止血。 堵住了伤口,范一飞又将煮过的布条死死地缠在胸前,做完这一切,赤裸的身上,早已经满是汗水,他虚弱之极地倒在了火堆旁,勉力扯过了棉袄盖在了身上。 范一飞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天色大亮,昨晚的火堆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他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缠紧的布条之上渗出的血迹并不多,摸了摸额头,一片冰凉,他心中顿时落停了大半。 没有发烧,这条命便差不多可以说是捡回来了。 只是身体仍然虚弱得紧。 这时的他,压根儿也不敢出去,作为一名有经验的斥候,他很清楚,昨天他碰到的,必然是定难军去偷袭嗣武寨的精锐部队,他们的大部队必然尾随在后,现在这条路上,自然就是侦骑四处,斥候密布,自己这个状态,只要被他们发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等他们全都走过了,只有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最基本的行动能力之后,再想办法逃命吧。 午后,耳边传来的隆隆的马蹄之声,大队人马齐唰唰地踩踏着地面的声音,各种车辙辗过地面以及敌人肆无忌惮地谈笑之声。 他们很快活。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范一飞知道嗣武寨已经丢了,这让他痛苦之极,也自责之极,如果昨天自己和自己的手下有一个跑了回去,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呢? 太久的安逸,让自己已经忘记了战争是多么的残酷。 自己居然连最简单的斥候规矩都没有遵守,如果自己手下的十余名兄弟能真正地照着规矩来,那第一个和最后一个的距离,至少也会有里许之远,可昨天,大家是聚在一起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被人一网打尽。 一次的不经意,便造成了如此惨痛的失败,嗣武寨中的那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们,不知道有几个人活了下来呢? 范一飞痛苦地抱住了脑袋,他不想听到外面传来的那些说话的声音。 这是定难军最能打的一支部队,叫背嵬军。它是由宋人、党项人、奚族人、吐蕃人等各族中的精锐组成的一支部队,是李氏花了大价钱养着的一支精锐。与他们超起一般部队的战斗力相比美的是这支部队的残暴,他们与宋军多次交手,也曾多次侵入过边境,边境之上的百姓要是碰上了他们,基本上就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所过之处,人烟难存。 一定不能让这些畜生深入绥德啊!范一飞在心中无力地吼着,他的家人,现在都在榆川呢! 现在的范一飞只能求神拜佛,他连快跑几步都做不到。 无力的感觉在他的全身弥漫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