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了一个战例。 那是一个围剿赵军的战例,宋军先是派出了一支诱饵去钓鱼,然后呢,再把上了钩的赵军给围起来一口吞了。 吞了赵军的,自然是他们这样的精锐,而充作诱饵的嘛,自然就是那些不大行的杂牌子军队。 听到这个,张任又觉得他的辛苦还是值得的,因为充当诱饵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差使,这个死亡率,只怕比精锐部队还要更高一些。 脚下越来越沉了,身上扛着的东西便如同一座山,压得张任有些直不起腰。 他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不知道还有多远。 呼哧呼哧的,他像一头老牛,艰难地往前。 背上突然一轻,他回头一看,是什长。 他伸手将张任背上的被褥干粮啥的全都取了下来扛到了自己身上。 什长比张任矮了一个头,但却比张任宽了三分之一,整个人,就像是一块矮门板。 “快了,只需要半个时辰,我们就到了!”什长笑着,露出一口乱糟糟的一点儿也不整齐的黑黄黑黄的大牙,还带着满嘴的不可名状的气息。 在军营里,所有人穿上军服都被整得乌黑麻漆的时候,看外表你是看不出这人家世怎么样的,但只要一张嘴,大体上就能看出来了。 像张任这样的,一般都有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当然,这几个月下来之后,张任的牙齿也在往黄黑发展,但还是整整齐齐的,像他的什长还有另外八个战友,基本上都不咋的了。 看着什长扛上了自己的东西还健步如飞,张任就知道,自己任重而道远。 这个什长是广西人,以前是个猎户,大字不识一个。所以对读书人特别的尊重。张任到了这个什之后,与先前在新兵营里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大家都很照顾他。 因为这个什,就他一个识字的。 除了军事任务之外,平素在什里其它一些工作,什长都不会安排他干。 一个月以来,他唯一干的一件事,便是替什里另外九个人,一个人写了一封家书。 这个营属于白羽军,全员来自于广西。 当然现在不是了。 已经有三分之一被替换了。 替换的原因多种多样。 最多的一个原因,是战死了。 第二个原因,是受伤残了。 最小的一个因素,是年满四十不得不退役了。 “谢谢什长!” “谢啥子哟!你一个书生能做到这样,很了不起了哦!”什长念叼着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怎么让你们这些文曲星来当兵呢?这是我们这些粗人们该干得活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