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可是眼前仍旧是雾蒙蒙的一片,完全看不清对面之人的五官。 熟悉感让答案呼之欲出,寒酥有些不敢置信,她拼命想要从混沌中挣脱出来,她空洞无神的眸子渐渐聚了神。 寒酥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一瞬间,有热泪盈眶。她想张嘴说话,唤出那一声久违的“父亲”,可是她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寒正卿红着眼眶,急说:“不急不急,醒了就好,不急着说话!” 他把女儿抱在怀里,重拾珍宝,他轻拍着女儿的肩头的手都在发抖。他不停说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那蓄在眼眶里的心酸泪终究是没忍住,沉甸甸地落下来,落在寒酥的身上。 寒正卿扶着女儿重新躺下,在一旁一会儿让她再睡一阵,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喝水。他颤着声音,喜悦让他脑子里混乱着。 寒酥重新睡着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被困在狭窄逼仄的雾蒙蒙空间。因为知道在自己父亲身边,巨大的安全感让她终于能够安心地睡一觉。 等寒酥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两日后。昏迷了这么多天,她这次醒过来已经精神大好,寒正卿将她扶起来,喂她喝水吃粥,她都能吃喝一些。她嗓子里能发出一两个音来,却仍旧虚弱得没有力气说话。 “娘子!” 寒酥惊讶地抬眼,眸中卧着焦急地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翠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快步跑进来,坐在床边,拉住了寒酥的手。 “娘子终于醒了……”翠微一句话没有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再看见翠微,得知她安然无恙时,寒酥的眼泪也在瞬间掉下来。寒酥被翠微握住的手慢慢转动,回握她。 寒酥睁大眼睛望着翠微。 翠微又哭又笑,她说:“河彰城没事!” 寒酥释然地笑了,唇角漾出温柔的笑容。 寒正卿在一旁抹眼泪,忍着心疼,给予赞扬:“雪意,父亲很为你骄傲。” 寒酥偏过脸来望向父亲。她永远相信父亲一身正义,永远不会做勾结敌军之事。 寒正卿起身,拿着寒酥喝过水的杯子,送到一旁的桌上。 寒酥的视线追随着父亲,看见父亲略跛的脚。 又过去三日,寒酥勉强能开口说话了。 “父亲……”她虚弱开口。 寒正卿正在整理桌上瓶瓶罐罐的药,猛地听见久违的这一声唤,大难不死后的感慨一下子涌上心头,也涌上眼眶。他在床边坐下,紧紧握住女儿的手,满眼的心疼:“你来这里做什么?父亲既然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也会拼尽全力去找你们两个,与你们团聚。何须用你千里迢迢跑到这地方?” 寒酥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掉下来,噙着心酸和各种委屈。她朝父亲伸手。寒正卿立刻握住女儿的手,再将女儿用力抱在怀里。 他已知晓女儿这一年的遭遇,钻心的疼扎在他心口。他仍不忘用颤抖的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安慰:“都过去了,别怕,都过去了……” 骨血相连,让寒酥真切地感受到父亲的痛。 原先寒酥启程前想过千万种重逢的情景,设想过要如何开口询问父亲为何和北齐人在一起。可是到了这一刻,她却不想再问,也不用再问了。 又过几日,寒酥身体又好了一些,可以勉强下床走动。她每日醒来的时间已越来越多,可以和父亲说话许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