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姀回望衡沚,清澈的双眼中,似乎不大相信他会变心。 “两人相爱,便是缘分一丝一缕交织。”阿姀摇摇头,“若是郎君要变心,说明他虚伪又不诚恳。既是这样的人,即便是求了佛祖,他也不会回心转意的,没什么用处。” 农妇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话虽如此,事实也是如此。可人心中想存留一份希冀,哪里又是什么错处呢。她心中笑这小夫妻二人到底新婚,一切都想得如此简单。 “我娘子是有注意有脾气的人。”衡沚打着圆场,又添了些热水给阿姀,“她做生意厉害,在家乡远近闻名。只有我求她不变心的份,何至于让她求我呢。” 原来是,倒插门啊。 农妇再看向衡沚,眼中多了几分了然的同情。既如此,想必在妻家也没什么说话的余地,如此谨慎,倒也有情可原。 不过,这世道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竟也有女子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地方。 “敢问两位从何而来?我还很少听说有女子做生意的呢!” “我们从北地恪州而来。”阿姀先答了她的疑问,才继续道,“做生意有何不可,在我们恪州,女子还可以同男子一般念学堂,做教书先生或是账房的。” 她大大方方说出来的,都是衡沚这些年的辛苦所得。 其实有人在的地方便会有保守的思想,阿姀也是知道的。 就像她从前女扮男装,去村子里教书,被发现后几乎被斥骂着赶出村子一般。女子在很多地方还承受着不见天日的苦楚。 衡沚对待所有的女子皆一视同仁的守礼,云鲤在他府中这些年,几乎与他和云从几人一起长大,也从没有得到任何轻蔑或折辱。 除了对她,初见便又捆又骗的,也算是端方的君子。 这些都与他母亲徐夫人的教导分不开。 “真好啊,还能念书。”农妇羡慕地道,又叹了口气,“我有个女儿,从小便聪明机灵,她哥哥去学堂学的诗文,她都会背会念。我想让她也去念书,也能嫁得好些。可十三岁时,她爹便做主将她远嫁给剑南道的一户屠夫家去了。算起来,也有十多年不曾见她了。” 做母亲的,最难提及的便是儿女远在天边,不得相见。 剑南道距蜀阳不算远,要是走官道,即便是水路,十天也足够到达了。 十日的路程,十年还未走到,可见捆住她们的,并不是长路漫漫。 阿姀想说什么宽慰她一二,却又怕自己更伤了她,只好默默低头喝茶。 这世上的人,出身有所差异,是自己不能选择的事。她与衡沚所幸生在富贵家中,自小衣食无忧,便不该在聆听旁人的苦难添油加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