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目之所及,全是他与段司宇的日用品。 每收走一样东西,都像抽走一根筋,无处不疼。 所以他没法全收走,只能收拾基本的衣物,剩下的放任不管,统统丢弃。 如今,他的东西不多,要收拾不超过半小时,主卧里,也只一样段司宇的物品,还是他送的。 他却比那时还难忍。 他更脆弱了。 也彻底绝望。 或许那时,他潜意识里尚有一丝侥幸,觉得在经年之后,他将不再嫉妒远星,或撞大运成了“成功人”,还能再遇段司宇。 但现在没有。 他已失去所有侥幸。 颜烟坐在地,发愣,等稍有力气,才起身继续收拾。可没收几件,又悲意上涌,只能席地休息。 循环往复,收收停停。 等颜烟勉强收完,暮色已至。 就这么点东西,他收一整天。 合上行李箱的一瞬,颜烟只想发笑,讥讽自己内外不一,实在别扭。 要走,又不干脆。 将死,还要心悸。 懦弱的人性。 对面人散楼空,无灯开,正漆黑,铁门上锁。 下午时,所有人已转移,收走全部设备,去海滩边准备晚会。 颜烟拿钥匙开了锁,将行李拖到三楼房间。 密码未改,仍是原先那个,只是半月无人住,积了点灰。 去楼下找张毛巾,酒精浸湿,找出干净的床单被套,颜烟打扫好房间,一项项归置物品。 归置比收拾效率高。 夜幕已至,颜烟整理完毕,实在累了,瘫倒在床边。 今晚,录制结束,他就一刀斩断段司宇的念想,不能再因懦弱与心软,拖到明天。 颜烟深呼吸,洗了把脸,勉强起身,套上防风衣出门。 海滩现场,他不敢去的,因为段司宇定会在台上唱歌。 他没勇气,在亲眼看过远星熠熠生辉后,再亲手伤害。 他只是个凡人,做不到那样冷情,也会害怕胆怯,更不是专业演员,台词随口而出。 颜烟上了轮渡,到鹭城区,直奔上次的夜店。 因是工作日,客人少,店内冷清。 孟毅正擦拭工作台,见颜烟走近,“烟先生,今天想吃什么?” 上次看见他写下“yan”,默认读第一声。 颜烟没纠正,“给我调杯酒,度数要最低。” 他需要酒精壮胆,但他不能彻底醉,必须保有神智。 孟毅挑眉,照做,很快递来一杯,里头多是果汁,只半盎司葡萄酒。 颜烟先灌一杯,几乎尝不出酒味,“一般在什么时候上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