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估了病对颜烟造成的痛苦,尽管用尽方法缓解改善,却仍不够,因为他不是真正生病的人,无法一丝不差感同身受。 再是无力。 好不容易,他将月光的碎片拼凑成形,但人生的坎,不会只有一个。 难得顺利救回,手术成功,惊恐却又发作,上天就像故意设置无数道坎,过了这道,还会有下一道,让颜烟难受痛苦。 他根本来不及,在月光又一次碎裂前,织好保护的网。 良久,平复好心情,段司宇方才走出。 手机里,辛南雨发了数条消息,着急。 【辛南雨:烟哥为什么惊恐发作?!】 【辛南雨:是因为什么事焦虑?】 不是像无头苍蝇,狂轰乱炸地问颜烟怎么了,辛南雨竟在刚才人仰马翻时,抓到他话间的关键信息,还可能上网查过资料。 辛南雨变“聪明”了。 却比笨的时候还难缠。 段司宇直接警告。 【duan:这是他的秘密,如果你贸然追问,他还会发作。你就装作不知道,以为他是胃不舒服。】 【辛南雨:好好好。】 约摸两小时,颜烟清醒。 睁开眼,便见段司宇正垂眸看他。 四目相对。 段司宇先问:“做了什么梦?” “没有做梦。”颜烟自己坐起身,观察对方神色。 温柔,以及无奈,装作无事。 这么大的事,他呕着发作,段司宇本该要问,如今却一句不提,保护他脆弱的自尊心。 有一瞬,颜烟自厌到极点。 他总是这样,活得像个哑火的炮仗,段司宇怎么能忍受? 颜烟深呼吸,主动说:“我怕辛南雨变成我这样,所以才惊恐。” “你是什么样?”段司宇装作平淡。 “为达到目的蛰伏,伪装,权衡,只选最好的选择,忽视情绪上的痛苦。”三两句,已能概括前半生。 头一次,颜烟主动袒露,交谈自己隐匿的暗面。 心内迅速斟酌,段司宇引导着问:“比如?” 颜烟双目失神,似在做回忆,“下海之前,我接到颜敬,我父亲的电话,我其实不知道他想要钱,我很快挂断,因为讨厌听见他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无能又自恋的恶鬼,把我母亲变成疯子后,也想把我变成疯子。” ...... 逐句逐步,坚韧的壳缓慢展开,终于袒露出其间满是伤疤的软肉。 关于颜敬与祝友清,虽已在记录里看过,私下里查过,但当颜烟亲口平淡陈述,段司宇仍听得咬牙,心口发疼。 “你该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