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将王耀祖默认成自己的父亲。他停顿了一小会儿,没有正面回答护士的问题,转而说道:“是一个,大朋友,你知道大人现在都在哪里看病吗?” 大朋友?这个描述让年轻的小护士不由犯了难,今天他们医院接到的所有新病患都是清一色的儿童,从电视新闻上也不难看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所谓的大朋友到底是在说谁呢?难不成是指很大个的朋友?她今天倒是有看到过一个大个子的胖男孩被送进来,因为哭声特别大几乎值班的所有人都有被他吸引到注意力,于是便试探着问齐月:“你是说,那个特别胖的男孩子吗?啊,应该是说,个子特别大的那个。” 齐月摇摇头:“是指大人,有没有大人被一起送过来?” 这下可让一直穿着粉红色护士服在儿科做事的护士小姐姐犯了难。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任何一个前来就诊的大人,现在整家医院都是被征用的状态,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抢救和照看孩子们,哪来的什么大人添乱呀?她苦思冥想了一阵也没想到所以然来,便告诉他:“没有,就我这里看来没有大人被送过来治疗的,现在这家医院已经被征用了,除了你们这群孩子,其他人不会前来就医。”她看到齐月听完这段话似乎有些踟躇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又想到刚才在新闻中听到的内容,不由对这个孩子又怜又爱起来,“要不……要不你告诉姐姐他叫什么名字,姐姐帮你查一查,你看好不好呀?” 齐月有些犹豫地报出王耀祖的名字,护士站的女孩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对这个充满年代感的名字有些费解。但一直到最后她都没从电脑系统中找到什么有关王耀祖的信息,只能先用一根棒棒糖安抚了一下齐月,随后便将齐月带回了他腕带上标示的床位。 关于王耀祖的信息似乎就这么完全断了,但是齐月隐隐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除了担心王耀祖的安慰,似乎还有着什么更加隐秘又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滋生出来。他将帘子重新拉起,一个人躺倒在舒适的床铺上的时候,齐月在迷迷糊糊的睡意中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猛然做起来,看着洁白的床单问自己道:“会不会,王耀祖跟妈妈一样,把我抛弃了呢?”他的大脑开始无意识地向着那个地方滑去,思绪里满是对被再次丢弃的恐慌。 王耀祖为什么不在这里?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他是逃走了吗?一个人,抛下自己逃走了吗?但就算他真的逃走了,齐月又能责怪他什么呢?明明他已经费劲全力想让自己一起逃走了,但分明就是齐月自己选择不走的。现在,王耀祖已然离开,他不知道他走去了哪里,自己又一次成为了孤身一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