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禾察觉到他愈发紧绷的后背,不着痕迹加快了上药的动作。 穿在他琵琶骨上的锁链是焊上去的,用刑的人从没想过如何取下,下了死手,遂禾想帮他取下来只能靠蛮力。 这对遂禾来说不是难事,但铁锁嵌在血肉里,想取下来势必要牵扯血肉,取链的时候一定要对方足够信任她,不能有丝毫乱动,否则会伤上加伤,反害他性命。 遂禾略一思忖,手上压制他四肢的力道微松。 半妖察觉到手腕被遂禾松开,不出所料立即翻身挣脱她的钳制,眼看就要下床。 遂禾由着他挣脱,只是在他即将下床前,手臂微动,转瞬攥住他瘦削的手腕。 “不。”半妖瞳孔放大,发出一声短促抗拒的气音,眨眼工夫就被遂禾箍在怀中。 “放开我。”半妖撇开脸,压抑道。 比起刚才,两人的姿势更暧昧了些,他被遂禾按在怀中,双手不敢去碰她身上柔软顺滑的衣袍,也不敢挣扎着推她,只能被迫嗅这她发间清甜安神的香味。 她看上去太干净了,太温和了,那日在决斗场上射箭时又太耀眼了。 她看上去美好,又不真切。 他对上她温和有礼的实现总有种没来由没道理的不安,仿佛潜意识在告诫自己,向前一步就是重蹈覆辙的深渊。 他只觉得耳尖又滚烫起来,心神不宁,他怕她和魔域的人一样,和善温婉只是虚伪假面,真正的图谋腌臢不堪。 他在魔域见过太多奴隶,或自愿或不得已,出卖自己去服侍高位修者,他们往往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颗对主人还算赤诚的心能捧上去。 最后却被那些高位修者毁得连尸骨都留不住。 半妖睫毛轻颤,身体忍不住颤抖。 他不想不自量力的去赌,他只想死得体面些,保住可悲的最后的尊严。 “放开我…”他又沉沉重复先前的话,声音破碎如濒死的兽鸣呜咽。 遂禾任由半妖在怀中无力哀鸣,她的视线落在他还算完好的半边脸颊上。 那里的鳞片没怎么伤到,脱落得不算严重,晶蓝色的鳞片像宝石一样璀璨。 遂禾手指微动,随心所欲,下一刻便摸上了他的脸颊。 指腹触感冰凉,和昔年剑尊脸上的鳞片并无差别。 不同的是在秘境时她只敢趁鲛人意识模糊时去摸鳞片,现在却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而为。 遂禾微微出神的功夫,怀中的人便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 遂禾一手桎梏住他的手腕,一手按住他的脊背,低低安抚,“别动。” 半妖尚未反应,浅灰色的瞳孔骤然紧缩,瞳仁近乎成一条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