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节的手臂颓然垂落。 “怎么,答不出来?”带头人按上剑柄,慢慢抽出一截。 剑锋的压迫近在眼前,李素节暗中吐息,逼自己镇定,孤注一掷道:“二十。” 带头人瞥她一眼,还剑入鞘,问:“你自己呢?” 李素节答:“二十。” 带头人笑了下,往另一边走去。显然,梅五遇到了同样的质询。 他和负责质询梅五的手下碰头,说了几句什么,看向两人的目光一变,拉长声音:“哦。” 他说:“还真是啊。” 李素节和梅五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侥幸。 方才李素节用垂落的手指在身后比了一个“二”,来不及交流,只赌梅五能够看到,又能够理解。 好在,她们逃过一劫。 没多久,搜寻的人也从房中涌出,纷纷汇报:“没有发现异常。” “都搜过了?”带头人问。 得到肯定答复,他迈开步子,亲自走进房间,迎面看到桌上放的两个油纸包。看起来这里只有两个人生活。 跟随着他的脚步,从前庭穿到后院,李素节的心慢慢提起来。 带头人停在井边。 探头向井里望了一眼,又看一眼李素节,上前一步到辘轳旁边。 “这位郎子,”梅五忍不住说:“您这是怀疑我们窝藏犯人吗?但这井里怎么可能有人呢?” 带头人不善地看他,手上已抓住辘轳,稍一用力,辘轳轻松摇动,缠绕着辘轳的绳索跟着升上一截。 带头人停下动作,慢慢松开手。 “郎子,我们真的没有藏人。”梅五趁机又说。 带头人的目光刮在他脸上,半晌,退开一步,下令道:“走。” 梅五松了口气。 一口气没喘上来,带头人陡然回身,目光钉在他面上,眯起眼睛问:“你紧张什么?” 梅五面露畏缩,道:“小人无缘无故遭到盘查,当然提心吊胆,生怕您误会。” 带头人的眼神在他脸上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端倪,又回过头,指向后门道:“开门,从这里走。” 李素节攥紧了手,抿出个赔好的笑,心知此时出言并不合适,只能配合着开门,试图用身形遮挡一二。 但没有成功。 刚迈出后门,带头人的视线就落到门外另一口井上,看看李素节又看看梅五,轻笑一声:“原来这儿还有一个。” 梅五勉强笑笑:“但里面肯定也没有人。” 带头人没有理会他的话,踱步到井边,向里面看了眼。同样黑漆漆的见不到底。 他的手按上了辘轳。 只要转一转,就能看出下面是否坠着重物,再转一转,就能将坠着的重物提出来。 梅五的手按在腰间。为了躲开搜查,他只有马鞭,一旦辘轳摇动,就要做最坏打算。 他屏住呼吸,全身蓄力。 辘轳摇动起来! 梅五攥住了鞭子,即将出手! 李素节飞快按住他的手。 梅五扭头,李素节微微摇头,坚定地将他的手送回去。 带头人浑然不觉,辘轳继续转动着,带上一截绳索,他松开手,辘轳被绳索拉着沉下一截,但也只是短短一截。 什么也没有。 梅五全身放松下来,抹掉额角的汗,想问李素节,又克制住。 井中无声无息。带头人抓了几颗石子撒下去,过了一会儿,砸出几声水花。 带头人走了。走出一段路时,井中泛起细微的水花。走了很久,确定再不回来时,井中水花翻滚,露出一张憋红的脸。 昭昧抹把脸,深深地喘息,感到手脚发软。上方垂下绳索,把她提了上去。 刚探出头,李素节用被子裹了个结结实实,怪道:“你吓死我了。” 脸上却是笑的。 昭昧还打着哆嗦,却忍不住道:“我早就潜进水里了。” 李素节把热水塞给她,她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说:“他一定想不到我能憋气那么久。” 李素节摸摸她湿漉漉的脑袋。 夏天炎热而井水深凉,昭昧狠狠打了几个喷嚏。李素节有些担心,她却混若无事,只摸着肚子喊饿。一天没正经吃饭,她饿得只能投降,再不情愿也只能勉强,拆开油纸包打算闭眼塞进去,却闻到扑鼻的香气。 肉的味道。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