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空气洁净,沈遥凌亲眼看着家丁喂魏渔喝下去许多热茶,又指点穴位帮他按揉疏通经络,忙了一会儿,魏渔的意识慢慢清醒了些。 好在,魏渔应当是在那间屋子里待得不久,并没有吸入太多炭灰。 清醒过来之后,除了有些懵,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后遗症。 沈遥凌这才忍着颤抖和害怕,小心地问:“老师,你方才是在做什么?为何,在屋中烧那么多炭。” 一副,想要了却残生的样子。 沈遥凌伤心道:“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可以跟我说的。” 魏渔被围着一件厚厚的大氅,捧着热茶杯,脸上还有几道潦草的灰印,坐在石凳上虚弱地咳了两声。 这才闻见,自己一身刺鼻的炭味。 他轻叹一声。 “不是。” “我不是故意的。” 他告诉沈遥凌,昨天家中火炉不够烧了,他出门买炭。 原本要买专门的火炭,结果,长得都一样,他认不出来。 现在看来,他是被人哄骗着,买了沃田用的草炭。 沈遥凌听得着急,问他:“你就没觉得,这一烧一屋子浓烟,不对劲吗?” 魏渔一脸呆呆的。 “卖炭的阿婆说,炭火有些湿,所以烟多,烤一烤就好了。” 好一个烤一烤。 没把自己烤在里面算他命大。 沈遥凌痛心疾首:“那你闻着刺鼻、头昏,也不觉得有问题?你都晕倒在里面了!” 魏渔有些苦恼。 “我以为是饿得头晕,通常而言,睡一睡就好了。” 沈遥凌听得神情都有些麻木了。 老师明明才高八斗,有的时候却笨得像乌龟。 她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魏渔闻言,闭上了嘴。 眸光也变得专注。 显然是开始沉思。 他算得越久,沈遥凌越是心惊。 连忙打断了他:“好了好了,别再花力气想了。若青,你赶紧让人去摊上或者隔壁邻舍谁家买一碗热粥来,小丁,把车上的包裹拿来。” 她带了不少花里胡哨的吃食,但是魏渔看样子许久没进食了,不能骤然吃那些。 沈遥凌选了个还算好克化的饼皮,教魏渔在茶水里浸一浸,泡软和些,洗去点油腥再吃。 魏渔双手接过,定定看了一会儿,随即吃得飞快。 沈遥凌忽然想到方才跑进屋中时,魏渔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问小羊煮好了吗。 应该是因为上回吃羊汤锅子时,他总是期待地问,羊羔片有没有煮好,都问成习惯了。 这是把自己饿得有多急。 昏倒了还出现羊肉的幻觉。 沈遥凌从没想过,魏渔一个人待在家中,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真是一点都没有办法放心。 喝下去一碗热粥,吃了两张饼,魏渔没有那么着急了。 一口一口地吃着,虽然不算小口,但动作也堪称清雅。 沈遥凌见他吃得差不多,又揭开面前的一个瓷杯。 杯中是乳白的凝脂,牛乳混着豆腐制成,上面撒了点点梅花瓣和一层糖霜。 魏渔吃着吃着,放下手里的饼,比寻常人浅淡的眸子看了过来。 直直盯着那杯凝脂,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我想吃。” 这还是他第一回主动说想要什么。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