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沈遥凌扬声问。 她屋外有沈家聘来的十名江湖高手,倒也不怕对方会做什么。 只是担心这里邪性,会有什么猝不及防之处。 令她意外的是,门外响起的声音有些耳熟。 “沈施主,打扰您,请见谅。” 沈遥凌披起外裳拉开门,门外竟是那个连日来充当译人的大偃僧人。 他仍穿着一身瓦都里教的僧袍,见到沈遥凌便双掌合十,鞠了一躬。 “请您到斋间悟道修心。” 悟道修心? 怎么还有这么一出。 也没等沈遥凌多问,那僧人交代完了,转头便走。 看他离开的方向,应当是去下一间房接着叫人。 沈遥凌来到回廊上,朝下看了眼。 见宁澹换了一身黑衣,袖口束紧,抱着剑站在廊柱边。 青石铺底,灯笼烛光被廊柱遮住,投下一道摇晃光影,刚好映在宁澹抬头看来的眸底。 他微不可见地朝沈遥凌点点头。 沈遥凌又看向另一个方向,见魏渔也被叫了出来,正随人群向斋间走去。 便反手掩上房门,顺着扶梯下楼。 宁澹跟在了她的身后。 到了一楼,才发现灯火通明。 而沿着长街往外望去,整座城中最亮最高之处,是一座尖塔。 约有十层楼高,周围全部挂上风中翩飞的灯笼,在黑夜中,仿佛整座高塔在翱翔欲飞。 初看之下,不可谓不震撼。 “那是瓦都里教的石檐寺。” 在众人忍不住盯着愣神之际,一名僧人站到最前,合起双掌朝着高塔的方向拜了拜,介绍道。 “是陛下特意下旨修建的,在刺史的帮助下,我们完成了在大偃的第一座杰作。” 那僧人语气自豪。 “今日诸位到得太晚,没有时间参观。不过,诸位一样可以借用驿站的斋间参悟禅理。” 他们用的词与佛教的相类,但可以想见,所谓禅理指的一定是他们自己的教义。 自然有人不愿。 抗辩道:“这是自愿还是强迫?若是凭自愿,我就不参加了。若是强迫,你们凭何强迫于我们?” 听闻此言,沈遥凌察觉到身边宁澹气息微凝,变得更加幽缓,似乎随时准备迎战。 那僧人听着倒是仍旧好声好气。 “施主误会了。这并非强迫,在燕州,信奉瓦都里教的民众已有数万名,每日此时,带着教众做修习已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而诸位虽然不是我们的教众,但是你们即将要前往的,是我们的圣地,神魂的故乡,所以必须要经过圣水、圣物的洗涤,才能踏上那片洁净的土地。” 众人议论纷纷,对于这番言辞,都多多少少有些膈应。 但是,又似乎能够说得通。 况且此时燕州刺史尚未出面,他们被安置在这间驿站里,什么都是这群僧人说了算。 如今孰强孰弱,一眼分明。 更何况对方并未说什么过分言辞,甚至这里的寺庙高塔都是陛下亲令修建的。 他们似乎也没有非要反抗的理由。 僵持一阵后,那石檐寺中传来嗡嗡钟声,仿佛一种无言的催促。 烛光下,周围的僧人们神情似乎也变得冷肃几分。 有些人便不再犹豫,转头向着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