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的他们之间如同有着成年男人之间的默契一样,保持着理性和成熟跟对方告别。 那一瞬间他觉得这个时候的人们就像一棵树上熙熙攘攘的叶子中将要脱落的一片枯叶,像他的名字一样似乎一瞧就觉得带了几分伤感。 一年的时间算不得快,当然、也绝对算不上慢,辛秋还算轻松,更多的时间是将精力放在自己负责的几个病人身上,尽可能的保证做好收尾。 “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会一直在。”同他负责的病人留下这句话后,他漫无目的地绕着朝阳院转了好几天。 然而在某一天,杜卓伟来找了他一趟。 他提了一些吃的,说是家里人一起手工做的,不算贵重东西,因为他知道他们不能收礼。 “我翻记事本才发现,其实我妈妈攒下来的吃的中留给你们的份,但你当初都把东西还回来了,估计你没发现记事本的内容,我想着不想辜负老人的一片心意,这回特意过来一趟。” 似乎很担心他不收,他又解释,说大家都有份的。 “我很感谢你们,对我母亲的照顾。” 他得给病人做咨询、帮忙做心理治疗,自然得跟病人保持距离,不能发展第三关系,他觉得大家跟他不熟才是应该的。 但他翻着他特意带来的、由朝阳院共同记录的回忆录,却发现他其实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地存在着,在柳姨的口中,在别人的笔下。 等到了要走的时候,他最后同他的导师江葛洪和师母江亭立郑重地道完别,与朝阳院的大家打了声招呼后,同过往的出行与离别没什么区别,一样拉着个行李箱,背着黑色的琴盒一个人慢悠悠的继续上路。 朋友们以为他要攻读博士,还调侃他掉书袋要多久,现在知道他似乎彻底结束学生身份后,在群里发连串的表情包,一路放着鞭炮。 都是些善意的调侃,他知道大家太久没有相聚,彼此都很想念,而且他离开太久,他们担心他会不愿意回去也是正常的。 正热闹着,冲淡了他心里浮起来的惆怅和彷徨,他看着动车车窗外的风景,这时刚好经过一片田野,等回过神的时候动车正在经过隧道,漆黑的窗倒映着他手机的信息。 大伙在问他去哪,看起来都在等着他的回答,他手指停在键盘上,过了几秒,才编辑发送了出去。 “回蛋城。” 果然不出所料,一群人像掉进油锅的水一样炸开了,辛秋眼睛弯成两轮弯月,将手机摁灭直接倒放在桌面上撑着脑袋继续看窗外的沿途风景。 是啊,像黎肖启那样释怀,家不仅是那栋小楼,蛋城也是他的家。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