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圈子里待久了,不会有人不知道许家。 陆舸显然也是听过的,再次与季眠目光短暂相接时,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哦,你就是许家那个病秧子?” 季眠:“……” “我还以为早就去世了呢。”他又笑着扔下一句。 语出惊人,令人怀疑他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没被人掐死的? 如秦琰所说,这人的确是个很不讨喜的家伙。 “咳咳……”似乎是被这话刺激到了,季眠忽然咳嗽起来。但他即便连咳嗽也是有气无力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喘不过气来。 他其实并未动怒,除了许知夏以外,这个世上恐怕再没什么人什么事能够让他动怒了。 但这可是博得秦琰疼惜的大好机会,季眠不想放过。 他咳得腰身弯下去,右手拽着秦琰的衬衫料子好让自己维持站着的姿势,而不是狼狈蹲下。 秦琰果然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他身上,在两秒的手足无措后,慌乱地将手放在季眠的后背上,掌心拍了几下。 他的力道刻意放得很轻,但季眠的身子就好像是张脆弱纤薄的纸片,一点点外界的力量都能将其扯碎击垮。 季眠顺势将额头抵在秦琰的胸口,远远看起来,就是他被秦琰抱住了。 因为激动,他的脸和脖子都泛起一层不自然的红,身子颤抖,连身上的薄外套也挡不住后背突起的蝴蝶骨,就像是一对真正的蝶翼,正停留在花朵上微微轻颤着。 “开个玩笑而已,”陆舸看着这一幕,不为所动,“许少爷,别动那么大气。” 共情能力在陆舸这里就只是个名词而已,他仿佛天生就缺少怜香惜玉的本能,活了二十多年更是从没学会自省。 “陆舸!”秦琰轻拍着季眠的后背帮他顺气,声音冷到极点,“你别太过分了。” 陆舸毫无道歉的意思,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径自略过两人走了。 第38章 季眠用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尽管是他自己故意做戏的, 但这具身体一咳嗽起来就不可收拾,最后竟演变为假戏真做了。 “还要紧吗?”秦琰语含关切地问。 季眠摇摇头。 他被秦琰小心翼翼地扶着,就近在一张桌子边坐下。 “那家伙叫陆舸, 跟我不对头,所以才故意刁难你。”秦琰看了眼陆舸离开的方向, 后者从侍者那里取了杯酒在一张红色的长沙发上坐下, 周围的富家子弟都顾忌着什么, 纷纷里那一片地方远了些,更不要提坐在陆舸身旁了。 秦琰收回视线, 对季眠道:“这几天尽量不要跟他有接触, 那是个疯子。” “嗯。” 秦琰看了眼表, 八点过四十分了。“我去接知夏。” “……” 知夏的名字一出来, 季眠缓缓垂下眼,掩藏在纤长的睫羽下的黑色双眸蓄满了阴冷,方才留恋的与秦琰的短暂温存顷刻烟消云散。因为动气,苍白的面容泛起一丝病态的红, 显得愈发憔悴, 格外惹人怜惜。 可秦琰压根没注意到这些,他已经因为刚才季眠的不适耽误了十几分钟, 此刻满脑子都是担心会让许知夏久等。 他快速安顿好季眠, 匆匆走了。 ……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