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为晋侯,今为公子珩。 他们不需要过多挣扎,只需要遵旨办事。参照起家的源头,奉国君旨意为圭臬,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公子珩大权独揽,我等便安守本分。” 国君寿数有限,氏族代代绵延。 一代英主霸道天下,后嗣未必延续烈风。浪淘岁月,君强臣弱,君弱臣强,天子亦能衰微,何况诸侯。 “需耐心等待。” 鹿敏的战车持续加速,同数名勋旧齐头并进。眼角余光瞥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他不由得发出冷笑。 傲慢,不可一世,不肯识时务,迟早会让他们吃足教训。 勋旧看不起新氏族唯唯诺诺对上谄媚,他们同样看不上对方的循旧和执拗。 马蹄隆隆,车轮滚滚。 数百辆战车横穿平原,场面浩大,气势惊人。 甲士策马随战车奔驰,国人和庶人停在中途。 奴隶先一步抵达猎场,在郊林扩散开,熟练驱赶壮硕的鹿和羊,将兽群赶出林地。 敲击声与呼喝声连成一片。 林中腾起大片乌云,是被惊飞的鸟群。 大群的鹿和羊冲出林地,集体慌不择路,竟然冲向飞驰的战车。 车上旗帜飘扬,猎猎作响。 甲士吹响号角,混合盾牌的敲击声,组成古老的旋律。 战车没有停下,反而加速前行。驾车的马奴奋力挥动缰绳,悍然冲向鹿群。 面对危险,鹿群本能向两侧分开,急流一般穿梭。 林珩站在车上,手握一把玄弓。 他首次在众人面前开弓,单臂挺起弓身,另一只手拉开弓弦。 目光锁定最强健的雄鹿,长袖振动,锋利的箭矢破风而出,当场穿入鹿的脖颈,从另一侧透出。 雄鹿前冲一段距离,终于支撑不住栽倒。鲜血从伤口涌出,片刻染红大地。 “武!” 甲士齐声高喝。 氏族们望一眼林珩,暂且压下惊诧,分别锁定目标,在寒风中开弓。 箭矢铺天盖地,破风声络绎不绝。鲜血在地面绽放,哀鸣声响彻平原。 战车陆续分散,氏族们追逐各自目标,彻底拉开冬猎大幕。 这场狩猎声势浩大,至少持续五日。 在此期间,肃州城门不闭,城头守卫森严,城中甲士日夜巡逻,少有人敢趁机生事。 越骑携带公子煜的书信,星夜兼程飞驰入晋,赶在冬猎开始当日抵达肃州。可惜迟了一步,林珩已动身前往猎场。 无奈,越骑只能前往晋侯宫,将事报于国太夫人。 “刺客?” 国太夫人在大殿召见来人。一身红裙坐在屏风前,漆金百花在她身后绽放。 她没有拆开信匣,仅听骑士讲述,已能猜出当日的惊心动魄。 “越君伤势如何?” “君上已无大碍,暂不便处理国事,军政交由公子煜。” 听闻此言,国太夫人松了一口气。旋即眉心一拧,询问道:“越君应已递送奏请,关于册封世子,上京可有回应?” “仆不知。”骑士实话实说。 国太夫人神情微沉,片刻后道:“你暂留城内,待冬猎结束,公子珩应会召见。” “诺。”骑士领命退下,随侍人前往安置。 殿门合拢,国太夫人面对信匣,想到越侯遇刺,揣测上京的态度,心中极是不安。 “来人!” 声音传出殿外,侍人恭身领命:“仆在。” “召缪良。” “诺。” 侍人快步穿过廊下,急召内史缪良。 国太夫人坐在屏风前,反复思量上京和天子,心中的不安持续扩大,几乎无法压制。 不待她深思,内史缪良奉召前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