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总结:”齐室君子名不副实!” “一派胡言!”公子弦火冒三丈。 他欲借冲突避开宫宴,绝不想由此背负恶名。奈何田齐伶牙俐齿,口若悬河,字字句句巨细靡遗,如同亲眼所见。 “胡言?”田齐冷笑一声,唇角的弧度莫名熟悉,竟同林珩有三分像。他上下打量着公子弦,嗤道,“齐侯卧榻不真,公子弼掌权不真,还是你远走都城避祸不真?” “你……” “休要指我!”有林珩在场,田齐更觉胆壮,一把挥开公子弦的手,掌心击在对方手背,发出一声脆响,“你自作聪明,意图狡言蒙蔽晋君。殊不知石墙亦会透风。妄图以两城谋算君侯,简直痴心妄想!” 田齐语速飞快,话中条理分明。 林珩听得真切,捕捉到些许端倪,目光睨向楚煜。难怪他与田齐同行,应该不是碰巧遇见。 楚煜微微一笑,不否认其中有他的手段,无意做任何掩饰,表现得一派坦然。 从田齐话中获悉详情,围观氏族无不面现怒色。 “赵弦入晋竟是打这般主意?” “好胆!” 晋齐千里之遥,打探消息需要时间。 假若国君被利益蒙蔽,真同他定盟,晋势必要被拖入泥潭,楚国和齐国都会死咬不放。 “形势瞬息万变,谁言不会伤筋动骨!”田婴盯着公子弦,手按到腰间,大掌握住剑柄,随时将要出剑。 雍楹素来稳重,行事少见冲动。往日田婴冒出莽气,他常会设法阻拦。今日非比寻常,见田婴须发怒张,他非但没有劝说之意,反而袖着双手冷眼旁观,甚至火上添油。 “好一个齐国公子,满腹算计,巧舌如簧蒙蔽君上,妄图使晋为刀,真是了不得。” “岂止。”费毅恰好站在他身旁,接言道,“这般行事分明是欺君上年少,视我等莽夫无智!” “齐自诩礼仪之邦,齐室公子就是这般表里不一,小人之流?”鹿敏慢悠悠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尾音拉长,言辞间充满了嘲讽。 “如公子齐所言,果真传言有误。所谓礼仪之邦,君子之誉,八成是齐人自封,为自己面庞贴金。”赖白笑呵呵出声,言辞犀利,每一字都在补刀。 吕奔父子站在人群后,听到晋国氏族辛辣的嘲讽,再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公子弦,不约而同冒出冷汗,手脚一阵冰凉。 父子俩对视一眼,想到诸国对晋人,尤其是晋国氏族的评价,不由得头皮发麻。 凶狠,蛮横,霸道,逞性妄为。 一群虎狼! “父亲,还要过去吗?”吕坚低声道。 “去。”吕奔硬着头皮说道,坚决不能临阵退缩。晋人凶狠霸道,他们更要表明立场。日后宋有变故,吕氏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父子俩穿过人群,站定到田齐身后。 此举出人预料,田齐瞪大双眼,着实没有想到。 “吕大夫?” “公子放心,仆绝不容人欺你!” 吕奔深吸一口气,正色面向公子弦,义正辞严道:“公子齐之母乃宋室女。宋虽小,能护血亲。如要欺公子齐,先击吾,踏过吾身!” 一番话慷慨激昂,豪情万丈。 晋国氏族齐刷刷看向他,目光都带着稀奇。 林珩挑了下眉,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化作了然。楚煜笑意清浅,他掌握诸国情报,相当了解宋人的作风,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 田齐先是愕然,再是震惊,看向吕奔的目光十分难以形容。 在宋国时,他见到三令的虚伪和狡诈,对宋国氏族的印象是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擅使阴险手段。 相比之下,吕奔只是有些厚脸皮,倒也无伤大雅,甚至称得上一股清流。 先遭田齐痛骂,又被晋国氏族明嘲暗讽,公子弦羞愤难当。吕奔的陈词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气恨交加,羞惭无颜,孤立无援。 电光火石间,他选择唯一的脱身之策,双眼一闭昏厥在地。 砰地一声,公子弦倒地不起。 林珩看着他,眼底闪过冷嘲。 “来人,送公子弦出宫。”看穿对方的把戏,林珩下令送其出宫,甚至没有召医,足见对其人的厌恶和不喜。 “诺。”侍人领命退下。 公子弦如愿以偿,成功从宫宴脱身。 侍人抬着他送上马车,马塘奉命带人护送。队伍从宫门前出发,慢悠悠穿过城内,不意外引来刺探的目光。 黑暗中,几名做商人打扮的男子藏身窄巷,目光紧随马车,确认车中人的身份,不免心生惊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