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林珩放下银筷端起茶盏,感受掌心的温热,嗅着沁鼻的茶香,眼帘微垂,嘴角隐现一抹笑痕,“无需多久,南境诸国皆知晋器,必纷至沓来。金绢尽可得,粮谷不在话下。” 在上京时,他亲眼见证王公贵族对越绢的追捧,为一匹越绢甘愿豪掷千金。 在公子煜入上京之前,越绢固然珍贵,远不至如此地步。论对人心的掌控,对利益的把握,少见出其右者。 看清楚煜手段,林珩认为商路大有可为,自然要物尽其用。 “督造粮仓至关重要,我欲将此事交给放翁,未知意下如何?” “君上有命,仆自当竭尽所能。”许放正色道。 “有放翁接手再好不过,我必能放心。另有一事,待会盟结束,蔡国事了,我有意封公子原在北。珍夫人无需再守君陵,可出发与子团聚。”林珩话锋一转,提及公子原和鹿珍。 “公子原领兵在外,天高路远,君上不可不防。留珍夫人在肃州可为牵制。”许放不惮以恶意揣测林原,认为不该放珍夫人离开。 “我既能用他,自然也能杀他。”林珩拿起放在桌上的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随后丢在一旁。他抬眸看向许放,目光深邃,眼底涌动黑潮,恍如无底深渊,令人捉摸不透。 “能者用,庸者弃,叛者杀。我能给予高官厚禄,让他掌虎符,自然也能尽数收回。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凡叛我者,必血溅法场。” 说到这里,他发出一声轻笑,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敲击桌面,一声接着一声,好似鼓点,独成一种旋律。 “我存身之年,晋之疆域势必扩张,凡有才能者必有用武之地。正如宫门前设刑鼎,商坊前立木,重用公子原专为立信,醒目世人。” 闻言,许放沉默片刻,终于明白林珩的用意。 言而有信,一诺千金。 有公子原和珍夫人在先,世人应知国君言出必行。如此一来,凡怀揣抱负的贤才必愿为君上效命。 “再者,以珍夫人的智略眼光,不会容许林原自寻死路。”林珩看向立在桌案旁的铜灯,灯身铸成仙鹤,长喙衔一枝荷叶,铺开的叶片托起灯芯,火光跳跃,凝成温暖的橘红,焰心处却包裹幽蓝。 公子原或许会犯糊涂,珍夫人绝对不会。与其留她在都城,不如送去林原身边。一来示恩于人,二来也能成为枷锁,禁锢不该存在的野心。 “宗室之中,目前唯公子原堪用。女公子乐有智,无奈年纪尚小。公子享等更小,需数年成长。”林珩分析之后,微微叹息一声,“人才捉襟见肘。待会盟结束,助公子齐夺回权柄,我将发招贤令,不分国别出身广招天下英才。” 建新军别于三军,是从军权下手,撬动氏族庞大的根系。 发招贤令立足于朝堂,丰盈政治人才,与军功爵相辅相成,方便进一步破局。 “君上,事情宜缓不宜急。”看出林珩的用意,许放不由得心头一紧,当即开口说道。 氏族畏惧君上,暂时惟命是听,却不能逼得太急。 连番触碰底线,迫使其退让,难免会导致逆反,造成无法预期的后果。 “放翁安心,我知道轻重。”林珩坐正身体,笑着开口保证。至于心中如何想,唯有他自己清楚。 晋侯宫外,马桂乘车穿过长街,在商坊找到苍金,传达林珩旨意。 “信鸟不多,现有两对能用。”苍金提出笼子,四只信鸟栖息其中,羽色不算明亮,看似毫不起眼。 “一对就行,君上命送去岭州。”马桂想了想,同苍金商量,“最好有人跟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