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若真是蔡欢所派,蔡侯一无所知,遇晋国遣使理应解释清楚,而非扣押来人。 蔡侯如此行事,分明是做贼心虚! “我……”蔡侯被问住,突然间张口结舌,想不出搪塞的理由。 “你不说,寡人来说。”林珩微微倾身,视线锁定蔡侯,言辞犀利,如刀锋刺破他的伪装,“你知蔡欢无辜,更知主谋是谁。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事成与否,蔡欢都必死无疑。不承想蔡欢未死,寡人遣使质问,仓促间慌了手脚,才会犯下大错。想补救来不及,只能一错到底。” 蔡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脸色变了几变,定格为一片惨白。 “世人言寡人暴虐,嗜杀成性,宴上遇刺定血流成河。你也这般想,自以为得计。”林珩语气平稳,未见疾言厉色,反而更予人压力,似有狂风骤雨即将来临,“寡人固暴,却非愚蠢。蔡欢分明是替罪羊,背叛、舍弃、陷入绝境。你意图乱晋,进而乱西境,属实胆大妄为。不论手段如何,敢作敢当,方不负国君之尊。你却敢做不敢当,以亲人顶罪,实令人鄙夷不齿!” 林珩说话时,帐内众人心思各异。 曹伯等人若有所思,时而看向蔡侯,目光晦暗不明。 田齐和蕲国国君目光灼热,一眨不眨望向林珩,敬佩的神情如出一辙。 许伯垂下眼帘,眼角细微抽动两下,心中莫名不安。他突然生出怀疑,不确定之前的计划是否能成。意图将上京和晋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是否太过自信,妄自托大? 不管众人如何想,林珩戳穿蔡侯的面具,见他意图开口争辩,沉声道:“陶荣。” “臣在。” “口供,证人。” “遵旨。” 陶荣正色领命,后退几步停在帐门前,向等候已久的甲士示意。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队甲士鱼贯入帐,放下沉重的木箱,打开箱盖,里面摞满捆扎的竹简。 三名男子被押入帐内,长袍皮履,发冠斜插鸟羽,腰间悬挂金印,赫然是蔡国相和两名上大夫。 “你们……”认出来人,蔡侯脸色骤变。 三人避开他的目光,叠手敬拜林珩,口称:“参见君侯。” 陶荣回到大帐中央,站定在木箱一侧,弯腰拿起一卷竹简,当着众人的面展开,沉声道:“蔡国氏族八十一,皆在册中画押,证蔡侯与三令合谋遣死士入晋,借入贡行刺君上。口供俱在,并有人证。” “事不涉欢夫人,实为三令策划,国君听之任之。事败欲以欢夫人抵罪。遇晋使当殿质询,国君一怒之下命人扣押,有诏令为证。” 蔡国相面色憔悴,说话时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一个字招来杀身大祸。 “国相,安敢如此!”蔡侯咬牙切齿,暴起扑向蔡国相。当场被甲士拿住,双臂反扭在背后,让他动弹不得。 蔡国相变貌失色,迅速移开两步,同蔡侯拉开距离。 看向满脸怒容的蔡侯,他不自在地避开目光,干巴巴道:“君上,臣别无他法。” 青州城破当日,晋军如洪流冲入城内。 氏族来不及出逃,集结的私兵不堪一击,遇上晋军非死即伤。个别私兵转过刀锋,趁晋军未破府门,先一步在府内屠杀劫掠,其后逃之夭夭。 混乱中,数家氏族被灭门,府内燃起大火。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