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国家还无比强大,自天子分封诸侯,楚是第一个万乘之国,更早于晋越。 何处说理? “楚人向来如此?”此时此刻,林珩的心情很难以形容。 他破天荒生出嫉妒。 究竟是怎样雄厚的底蕴,才能盛载楚国君臣代代任性,不断作死? 至今仍雄踞一方,乱却不弱,简直就是奇迹。 “如君侯所想,楚人天性难改。”楚煜给出答案。 林珩捏了捏眉心,想起疑为齐军的第三座营盘。 以楚项的才智,应能看出危机。 楚军分营,他把齐军拉进来,应是对氏族形成牵制,也是对外防范。 赵弼愿意这么做,定然能得到好处。 楚项会许诺什么? 林珩停下动作,掌心之下,黑眸暗沉,凝聚冰冷的霜色。 “三座大营,彼此相隔不远。雨夜未尽,天明尚早。”他喃喃自语,一个计划浮现脑海。 楚煜认真看着他,试探道:“君侯要夜袭?” “我确有此意。”林珩放下手,眺望远处天空,发现雨云正在变薄,雨势开始减小。 “大国交锋,牵一发而动全身。势均力敌者,一令而涉全局。所谓定谋贵决,兵权贵一。楚君臣相疑,意见相左竟至分营,是犯了大忌。纵有齐军入局,不过抱薪救火,定使嫌隙进一步扩大。战机在此,不可错失。” 林珩思维缜密,行事迎机立断。 经过初次交锋,他看出两军旗鼓相当,不想使战争旷日持久,必须牢牢抓住这次机会。 “来人!” 心中有了决断,他下令召来众军将,当众下达旨意。 “前方三营,楚二,齐一。” “三营守望相助,然楚君臣不和,齐有私心,非利益不能驱使。” “大军夜袭,占据高处,以石、弩乱其营!” 听完林珩的计划,氏族们短暂商议,皆认为可行。 “君上,只破营?”雍楹抓住林珩话中的信息,开口问道。 “破营不入,迫使其出,再逐一歼灭。”林珩直截了当,话中杀气腾腾。突又话锋一转,侧头看向楚煜,“为能尽功,需越君助我一臂之力。” 楚煜微微一笑,欣然应允:“伐楚,寡人义不容辞。” 计划定下,大军迅速行动。 数万人停止休整,冒雨夜行,奔袭三座营盘。 归来的探骑在前方带路。智泽一马当先,飞驰闯入雨幕,与暗夜融为一体。 雨势逐渐减小,河流依旧湍急,自北向南奔腾不息。 队伍中打起火把,缠绕在火把上的布条浸过火油,在雨中不熄。 抵达预定地点,大军迅速分散,晋军推出抛石器和弩车,越军也掀开大车上的蒙布,巨大的攻城器械矗立在雨中,骇人、狰狞。 危机悄然而至,楚军和齐军却浑然不觉。 多数人在雨中呼呼大睡,不会想到晋越联军突然过河,并在大营外张开包围圈,欲将目标一网打尽。 中军大帐中,楚项和衣而卧。 一盏铜灯孤零零映在帐上,摇曳朦胧的昏黄。 他睡得很不安稳,坠落感陡然袭来,使他从梦中惊醒,猛然睁开眼。 仰望漆黑的帐顶,楚项呼出一口浊气,单臂搭在额前,拳头握紧,却压制不住狂乱的心跳。 惊悸充斥胸腔,令他寒毛倒竖。 顾不得多作思考,他选择遵从直觉,迅速抓起武器走出大帐。 刚刚掀起帐帘,他的脚步就是一顿。 营地内一片幽暗,篝火早已经熄灭,留下被打湿的灰烬。 巡逻的甲士穿营而过,见到走出大帐的楚项,都是面现疑惑。 就在这时,奇怪的声响自高空逼近。 众人寻声抬起头,只见数道暗影划过夜空,呼啸着穿过雨幕砸向营内。 电光石火间,暗影凿入地面,尾部颤动嗡鸣,赫然是一支巨大的弩矢。 弩矢斜插在大帐前,距离楚项仅有一步之遥。 一名侍人来不及躲闪,被当场撕成两截。半截尸体挂在弩矢中段,鲜血喷溅而出,一滴恰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