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项的事儿,话赶话的多说了几句,万没想到竟惹得他忘了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处世之道,对臣挥拳相向。这便是事情的起因,还请太后娘娘明鉴,为臣做主。” 其余官员纷纷出声附和,一副如何都要讨个说法群情激愤的样子。 这要是不把英国公唤来说说原委,给个说法,这些人保不齐就干得出在午门前干嚎的事儿。裴行昭忍着气,作势一边斟酌一边批阅折子,实则写了张字条,不着痕迹地递给身侧的李江海,同时吩咐道:“去传英国公进宫来回话。” 李江海若无其事地拿好了字条,领命出宫之后,才将字条展开来看,发现是言简意赅地写着方诚濡的说辞,那便不是交代他什么,而是要他给英国公看,要英国公提前有个准备。 那么,这样说来,小太后根本就没在意过英国公与马老将军作对的那一茬? 一定是的。事实让李江海有了定论,也便知道该如何跟英国公说话了。 之后,英国公看到小太后亲笔写就的甚至稍显潦草的字条,沉默了好一阵子。 他沉默期间,李江海把一应相关见闻娓娓道来。 “多谢太后,多谢公公。”英国公望着李江海,弯了弯唇,“事情因我而起,我会尽力平息事态。” 李江海没做多想,想着他这样的表态,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家小太后为难了,这是最重要的,因而再无别的忧心,请他随自己从速进宫回话。 英国公到了清凉殿,裴行昭让他和方诚濡理论。 方诚濡指了指自己浮肿的面颊,冷笑道:“国公爷,您势大,是托孤重臣,可这殴打言官的罪责,是不能推却的吧?” “做过的事,我便不会否认。”英国公答完,转向裴行昭,拱手一礼,“此事不论是何原由,臣动手都是不可否认的过错,因此自请太后降罪,另外,容臣私下里向方大人登门致歉赔罪。” “英国公不想说说原由么?”裴行昭的视线在英国公和方诚濡的面上逡巡着,就见前者眼中闪过黯然,后者闪过快意。 她不懂,她很想弄清楚,然而—— 英国公道:“臣以为,不论是何原由,归咎起来,不过口角二字,委实不值得细说,也不想平白耽搁太后娘娘的工夫。” 方诚濡倒也绕着弯儿地附和:“英国公有自知之明就好,不然,真要少不得又要再起一番口角了,真是那样的话,方某不见得能再受得住你的铁拳。” “如此说来,方御史愿意大事化小?”裴行昭纵观他的言行,不认为他会同意。 可方诚濡偏就同意了,“英国公都有心上门致歉了,臣又如何敢拿大呢?臣只希望,英国公不是说说而已。”停了停,身形便摇了摇,抬手扶额,“这是怎么回事?事情刚有了眉目,倒撑不住了……”不消片刻,竟晕倒在地。 裴行昭险些黑脸,瞅着躺在属于自己的地盘儿上的那东西,很想命人把他扔出去。 其余官员却高呼道:“太医,传太医!”见没宫人动,才向着裴行昭行礼请求,“请太后娘娘为方大人传太医。” “传。”裴行昭吩咐完内侍,又道,“但愿方大人真有个好歹,太医怎么都诊不出个什么的话,哀家不免要犯疑心病了。说晕就晕,也不知是太巧了,还是怎么回事。” 她口口声声其实都在怀疑方诚濡装蒜,但又真没明确指出,那么别人也就只有听着的份儿了,再意难平也是无用。 英国公则眼睑微抬,望了小太后一眼,心情特别复杂。 裴行昭对他道:“哀家本想让英国公在这儿赔个礼就是了,可方御史发作得也不知是太巧了,还是怎么回事,那你也只好私下里登门赔礼致歉了。可以做到么?” “臣可以,一定做到。” 裴行昭又凝了他一眼,见他仍旧没有谈及起因的意思,想着自己就算是想偏帮也不成了,便也罢了,随他们去。只希望英国公拿出点儿切实的诚意,不然,这事儿真的不能善了——打文官的武官皇亲国戚甚至帝王,都会被史官记下一笔的,就算有情可原,那也得不着什么好话,最重要的是,若当事人不能完好的解决,之后多年都会被言官穷追猛打。 裴行昭打心底敬重的言官、直臣不少,但这并不妨碍她认为他们的一些同行形同疯狗。她不想英国公被疯狗缠上。 可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并不是她所希望的那样: 方诚濡在清凉殿“晕倒”又被送回府中之后,便一直晕着。 英国公三次登门,前两次都吃了闭门羹,因为方诚濡未醒,他的夫人闭门谢客,不允许任何人进门。 第三次,英国公世子疑心自己的父亲心高气傲的年头太多,如今也不肯低头,便随父亲一起去了。 这次倒是被请进了方家门里,却是被晾在了方诚濡的病房院落外,足足被晾了一个时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