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方,是她在迷梦泽的居所,一切都是熟悉模样。 余辞似乎在她昏迷期间一直在照顾她, 正好推门进来, 见她愣愣地坐在榻上,先是一惊,随后便喜道:“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杳杳有些纳闷。 她是去了凡界走了一遭轮回,又昏睡了些时日, 可她脑子没坏。 她怎么不记得, 余辞是这么个跳脱且情绪外露的性子? 难道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又或者是眼前的余辞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她还是在做梦? 司梦的神女头一次被自己的重重梦境给弄得迷糊了。 余辞话音落下, 后头又有人敲了敲门。 “我能进来吗?” 杳杳听声音, 也是位熟人, 那位熟人前不久还在她的梦里同司命狼狈为奸,替司命传话将自己骗回天上, 想要自己放弃替人改命。 余辞打量了下她,见她只是呆呆坐着,并无什么抗拒反应,也无不妥,就同外头那人道:“进来吧。” 随着门响,顶着一头显眼红发的神仙进了门来,神色一扫往日的慵懒,步履也有些急而快。 直到看见杳杳朝他投去目光,他才似是长舒了一口气,好似放下心来。 杳杳心中又道一声奇怪——她到底去了人间多久,又睡了多久?怎么两位熟识的神仙都变得同她记忆里不太一样了。 玄炽也就算了,纵然难得见他为什么事情焦虑急躁,到底眼前他也不算太过失态;可余辞这一副活泼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外冷内热可爱小冰块怎么变得在人前都不端着冷漠架子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余辞身上还带着几分司年轮才有的不靠谱气质…… 一定是自己还没缓过来吧。 杳杳当机立断地躺下,将被子掀过头顶,闭上眼想要再睡一觉。 眼睛方一合上,她却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于是就在玄炽跟余辞的面面相觑之下,才从凡界历了一世劫又受重创归来的司梦神女杳杳,在昏睡醒来之后便像魔怔了一般,躺下又坐起,定定看着他二人,问了一句—— “我睡了多久?” 她先前做的那个装满回忆的梦清晰到那一年间的每一处细节,按她的经验来讲,想必时间是不会短的。 果然,余辞想了想,似乎是在算日子,随后答道:“有月余了吧。” 余辞嘴里的月余必定是按照天上的时间流逝来算的。 那么放在人间也至少过去了三四十年了。 她原本要起身往外冲,想明白这一茬后又放慢了动作。 不急于这一时。人间三四十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了,当务之急是收拾好自己,走一趟司命那处。 她缓下劲儿来,余辞和玄炽却被她这一惊一乍之间整得面面相觑。 余辞上前了一步,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奇怪道:“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还没缓过劲来?要不你再睡睡。” 杳杳却一把拽住她的手,目光颇有些难言。 “……你没事吧?余辞,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余辞被她这句话气得一噎,重新板起脸来,就又是那副冰块儿模样。 她没好气地用指关节敲了敲杳杳的脑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