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多,煮在锅里的红豆粥咕噜噜的冒泡,陆笑守在旁边,将盖子揭起来,防止溢出。高压锅倒是不至于这么麻烦,但陆笑不喜欢那种米粒糜烂粘稠的口感,像浆糊一般,让她吃着感觉恶心。 她更喜欢米汤分明,颗粒完整。 有人说她这样熬出来的不是粥,不正宗,没人喜欢这样吃,她是个怪人。陆笑面上不说不反驳,心里想着又不是煮给他们吃,是煮给自己吃的,他们管她这么多干嘛? 总有人师出无名却喜欢管教别人。 晚餐吃了两小碗红豆粥,没有菜,陆笑不喜欢油烟,也很少下厨,做出来的东西不说难吃但也好吃不到哪里去,生活大部分时间都是煮粥,速食,再不然出去吃个小馆子,点个外卖。 亲戚姑婆知道她怎么过的日子后,都苦口婆心的劝她,说她这样不行,以后嫁去公婆家了怎么办?公婆家不像自己家里一样自由,饭菜家务都要媳妇做的,要勤快,还要伺候公婆,公婆伺候不好的话外人会说闲话,夫妻也会离心,日子也过不好。再别说以后还要生了娃儿,上有老下有小,都要媳妇操持内外…… 陆笑有时候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走到一边。这几年是个亲戚姑婆都要这么念,搞得她像是她们自己的女儿一样搞多么操心,实际上跟别人说她不好的也是“为她操心”的这群人。 说什么人好吃懒做,没有稳定工作,读个大学出来也没混出什么名堂,长得好看也没用,二十七八快叁十了都找不到对象,给她介绍她还不满意,挑叁拣四等等。 有时候陆笑都气笑了,她们给她介绍的对象,要不就是初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到现在叁十几岁还在开挖掘机;要不就是说自己开店的老板,实际离过婚还带个孩子。还有诸如此类的“银行精英”——发传单的销售,“海归”——虚有其表连西餐厅菜单上的红酒名字都还要“读字母”的“文豪”。 她虽然不是鄙夷这些人的职业,但也确实跟这些人聊不到一块去,共同语言都没有。起先她还碍于面子勉强去见一见,到后来干脆将这些“为她操心”的亲戚通通拉黑,连逢年过节也懒的去走动。 这些人打着“为她好”的旗子,实际上巴不得她过得比谁都不好。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么虚伪而恶毒。 陆笑又在客厅沙发里坐了会儿,电脑卓标一直在闪,是主编在大群里发话,这个月18号有一个团聚会,听说上面有一个副总也要来,是个露面的好机会。之后还有一个小型的读者见面会,主要就是抽取读者提问,回答问题,然后签名。问哪些要去,提前报名。 茶几上有一本卡通日历,陆笑抬眼看去,18号的日期已经被画了一个红圈,而今天是十四。 有个笔名“不二情书”的大神在群里艾特她,问她去不去。 也有其他几个人跟着问她。 陆笑回了个微笑的表情,说去不了,她要去c市参加老同学婚礼。 于是大神也给她回了个微笑表情,不再问了。 她在这些大神中间颇有些不起眼,若不是去年一起吃过年饭,那些人对她外貌有了个印象,恐怕是想不到她的。 这些作家平时都各有圈子,分居在各个地方,有把写作当主业的,也有当副业的,有像她这样的宅,也有在外衣冠楚楚的社会精英。彼此的生活性格都隔着一层朦胧不清的纱,难以探寻和接近。 给她联系相亲的中间人又突然发了消息过来,问上次相亲的感觉怎么样,男方那边说还不错,是想跟她继续发展的意思。 陆笑想到江景餐厅里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转身看到她时眼中闪过的一抹惊艳,到后来的温雅有礼,虽然说作为一个精英律师有些锐利逼人的气质还是在不经意间展现出来,但确实相处不错,天聊得来。 不过……陆笑又想到那个斯文禽兽,下身仿佛还有异物感在往里钻,昨天晚上周岑在小区门口发疯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她回中间人,何霖先生很好很优秀,但她暂时没想法,以后不必多关心了,也不用再给她介绍。 靠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看着头顶简约的吊灯,肥滚滚的长毛猫又跳到茶几上,舔了舔自己的毛,睁着碧绿色的眼珠子看她—— 陆笑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头脑发烫,肌肤和私处仿佛还残留着被舔舐的触感,昨晚……沙发,吊灯,猫,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舔遍了她全身…… 都怪周岑! 长毛猫无辜被牵连,提拎着被丢到阳台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