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现代的语言说出来,就是“二兔儿”,或者“二马子”。 确实挺逊的。 在其他几个乐师的注目(注耳)之下,把一桌子的东西都吃完,谷小白这才满意地拍了拍肚皮,向后一靠:“哎呦……累死我了……” 小蛾子在旁边,眼巴巴看着名字挺逊的仲兔。 “你……你还想吃?” “嗯……”小蛾子红了脸,低下头,脑袋上的斜发髻一晃一晃的。 仲兔觉得,今天给帮闲的人准备的食物,怕是要有一大半,都进了这兄妹俩的肚子里了。 这是饿死鬼投胎吗? 不过刚才他的父亲命令他好生招待,仲兔能说什么? 只能又去拿吃的东西了。 看小蛾子抱着一颗巨大的瓜在吃,谷小白坐在地上都觉得撑得慌,干脆把面前矮桌一扫,大马金刀地坐上面了。 就看到跪坐在地上的仲兔,拿眼角瞟了他下方几眼。 谷小白赶快扯了扯自己深衣的下摆,坐姿也没有刚才那么豪放了。 妈蛋,难怪这个年代的人都要跪坐! 一不小心就要走光啊这是。 “来,坐这里。”看小蛾子跪坐在地上吃东西不方便,谷小白拍了拍身边,让小蛾子也坐上来。 小蛾子敛着裙摆,非常淑女地坐在矮桌上,非常不淑女地继续吃。 那边,没有了谷小白的捣乱,迎亲仪式终于可以继续了。 看到新郎牵着一只大鹅送了过去,女方的父亲接了,然后双方你来我往的施礼,谷小白叹息道:“这大鹅真肥……” “那是大雁。”小蛾子露出了幸福的神色,“可好吃了。” “想想就好吃。” “嗯。” 烤鹅?鹅肝酱?竹荪烧鹅? 想想就觉得满足。 两个人同时满足地叹口气。 仲兔看看左右,待会儿一定要让家里的人把那只大雁看好了。 繁文缛节一大堆,等到双方终于准备好了,仲兔也站了起来。 他看着已经打扮好的新娘,脸上满是不舍之色。 朝夕相处,从小宠爱的妹妹,就要出嫁了。 让他怎么舍得? 他的母亲早就已经哭花了眼,而父亲虽然面带笑容,但也只是强颜欢笑,这个时代,即便相隔只是数十里地,想要见面也特别不容易。 女儿去了,若是受欺负了怎么办?谁来给她撑腰? 就在新娘子要登车时,仲兔的父亲走了过来,对谷小白行礼道:“能否请师白演奏一曲,送我四女出门。” 师白?谷小白反应了好几秒钟,这才知道对方是在叫自己。 “呃……”谷小白摸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如果拒绝了,就太对不起肚子里的食物了。 再看看旁边的小蛾子,谷小白心里有了个想法,他和旁边的小蛾子商量了几句,站起来道:“那就由我们兄妹献上一曲吧。” 谷小白和小蛾子对望一眼,竹笛横在唇边,“呜……”一声长音,就飞了出来。 然后谷小白指法不变,口风加快,“呜”的长音之上,吹出来了一个高五度的泛音“哩~”。 本音厚实,泛音空灵,谷小白指法变幻,口风收放,一把笛子,却像是吹出来了两个不同的曲调。 “呜呜哩哩~呜哩呜哩呜哩呜哩……”笛子的曲调渐渐变快,就像是两只飞鸟,从远方飞来,越来越近,在庭院上空嬉戏、追逐。 曲调一停,两个强弱变幻的气震音之后,如泣如诉的指颤音,将曲调拉了下来。 悲声乍起,催人泪下。 旁边的几名乐师,听得是如痴如醉,摇头晃脑。 但仲兔却只想要打人,你怎么又来! 难道我们好酒好菜,还没能堵住你的嘴吗? 非要把我父母都弄哭了,你才开心是不是? 他转头,却看到自己的父亲,束手站在一侧,态度极为庄重,这拳头就抬不起来了。 谷小白并没有看仲兔,而是在专心地吹奏着。 这曲子,算是谷小白从《秦川情》里化用出来的一段即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