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台班子什么的,总比葬礼好。 “那你会吹什么?” “我会吹《大花轿》、《妹妹你坐船头》、《回娘家》……” “停停停,会不会吹点专业点的唢呐曲?” “呃……”曹宝东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道:“俺还会吹《百鸟朝凤》,俺在外面吹的时候,别人都让俺别吹了,奔丧呐……” 一着急,曹宝东蹩脚的普通话也不说了,乡音都出来了。 “行吧,就《百鸟朝凤》,来一段。”那名乐手道。 在什么地方吹不重要,总归要耳朵收货。 当乐手的,哪还有不落魄的。 如果是唢呐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乐器,那这首《百鸟朝凤》,就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乐曲了。 婚礼能吹,葬礼也能吹。 满月能吹,头七也能吹。 喜事能吹,坏事也能吹。 主家开心了吹,主家哭了也能吹。 把主家从开心吹到哭了,再把主家从哭了吹到开心。 总而言之,如何运用,完全存乎一心。 “好嘞,我吹一首,吹好了您看着赏……”曹宝东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然后把自己的唢呐举了起来。 台下,几个乐手的表情啊。 你这真是红白喜事里出来的啊,还看着赏。 你当你吹好了,我还给你发盒烟似的? 你到底成年了没有啊,我发你烟,你倒是能抽吗? 一时间,几个人差点自己家里有人要埋,有人要娶了。 下一秒,曹宝东的口中,响亮之极的声音,响了起来。 略带变调,长长的曲调一出,在场的几个人就受不了了。 哎呀,天塌了! 眼泪就要下来了。 差点就要跪下喊娘你不要走了…… 没办法,唢呐就是这般神奇的乐器! 但是一句之后,音就开始乱飘了。 李隆基有点失望。 什么嘛,我也没看到白布盖,也没看到大家等上菜啊。 原来这种乐器名不副实。 曹宝东又吹了两句,台下的乐手就叫停了: “停停停停停,你这吹的什么啊!” 我刚想起来我过世的老奶奶,眼泪还没下来,就想起来她不但打我骂我,还骗走了我的压岁钱,就一点也不伤心了怎么办? “我……”曹宝东眼眶红了的,“我的唢呐……呜呜呜呜……” “是乐器坏了吧。”旁边一个脾气稍微温和一些的乐手道,“你先下去检查一下,修一修或者换一把吧。” “可是我……我……只有这一把……”曹宝东道。 “那就去修一修,我们今天一天都在这儿,什么时候修好了乐器,你再回来吧。” 那乐手摆摆手,旁边工作人员就上台,把曹宝东带下去了。 曹宝东回头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含着眼泪离开了。 看一个半大少年这般泪眼婆娑的样子,大家其实也瞒不忍的,但是这怎么办呢? 这是甄选,他们要的是高水平的乐手,总不能靠同情心吧。 曹宝东刚走,他们就看到李隆基突然起身,跟了过去。 说起来,没看到全村老小等上菜,李隆基真的很不甘心。 这个神奇的乐器,到底是如何让全村老小等上菜的呢? 而且,刚才虽然只是一个开头,依然让他很是惊艳。 曹宝东强泪流满面地从考场里走出来,闷头就走。 旁边有人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摇头。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