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牢牢钉入了他的皮肉中,宋玠忍着痛,忽然意识到周围的人居然越来越多。 “去找岱钦,然后离开这!”他一把扯过马车上的缰绳,扔到她手中,转头又与那群人缠斗在了一处。 他的左肩被血染红了一片,想必痛极了,崔雨凝见他手都抬不起来,只得用右手抵挡着对方的攻击,十分吃力。 这样的时候,她怎能丢下他一个人走呢? 岱钦提着一兜野果回来的时候,只见一群黑衣人围着宋玠进攻,他抽出腰间的软鞭,立刻上前去帮他。 崔雨凝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她见识过岱钦的武功,应该能抵挡一阵子。 忽然,四周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崔雨凝回望身后,一队人马提着火把冲了过来,那几个黑衣人见状,忽然全数撤离。 宋玠的额头渗出一层薄汗,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崔雨凝这才看清楚了,他的手臂上、胸口处都中了数刀,火光中,他瞧清楚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那个人。 新任云州州牧,秦伊。 他对岱钦说道:“快带她走!” 岱钦毫不犹豫,驾着马车就往外冲,崔雨凝被突然的动作甩了出去,整个人跌坐在车厢深处,她掀开车窗对着外面大喊:“宋玠!宋玠!” 他远远朝她露出一个笑,似是安抚,以口型对她说着。 “等我。” 不知为何,崔雨凝心中隐隐觉得,今日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想到宋玠那满身的伤,她心头一阵酸涩,眼泪竟滚滚地落了下来。 车外的岱钦听见她在里头抽泣,冷笑了一声:“到了这时候,还是只会哭么?” “都怪我,都是我不争气,非要停下来休息,这才害得他被人伤得那么重。”崔雨凝懊悔极了,若是自己再坚持一会儿,等到了云州城内,一定不会遭此劫难。 她未曾说出口,但岱钦却明白她在想什么,哼了一声:“你该谢谢自己这娇弱的身子,若不是停下来休息,这会儿只怕我们三个人都已经命丧云州城内了。” 崔雨凝大惊失色,凑近了岱钦身边问道:“方才我瞧见,来的那人明明穿着澧朝的官服,为何要杀我们?” 岱钦笑她天真:“正是澧朝官员,才要杀他啊。” 崔雨凝只觉得如坠深渊,连日来的奔波疲惫与呕吐之后的剧烈晕眩一同袭来,她眼前一花,竟就这么直直地晕了过去。 *** 秦伊挥挥手,一波人去追赶岱钦的马车,另一波人即刻去检查地上那具尸体。 断裂的半截手臂上刻着图腾,是西戎族的杀手。 剩余的二三十个官兵将宋玠团团围住,秦伊坐在马上举着火把,头一次俯视这位高贵的大行台尚书令:“宋大人,有人检举揭发,说你通敌叛国,臣收到太子密诏,不得不将你收押候审,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宋玠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秦伊,嗤笑。 “从前跟在本官身后,摇尾乞怜,一朝入了太子的门,倒成威风凛凛的哮天犬了?” 当众骂他是条狗,秦伊被驳了面子,恼怒不已:“来人,将宋玠铐起来带走。” 宋玠自知,若是他今日逃走,才真的合了他们的心意,索性不做挣扎,任由那几个衙役摆弄。 只是经过秦伊身旁时,叹了句。 “狗毕竟是狗,干不出人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