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现在靠在祈妄怀里,却只能没出息地蜷缩成一团。 他想勒住祈妄的脖子,问他,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对我不好,就应该贯彻下去。 离开了我,就不应该再回来。 这样他就可以一直痛恨下去,会永远觉得这个叫祈妄的人可恶又卑劣。 可祈妄偏偏回来了。 像是从来没有离开他,还是当初的样子。 这让他痛得四肢百骸都在发出细响,像一具摔碎的人偶慢慢被拼合在一起。 他伏在祈妄的肩上,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他明明应该掐住祈妄的脖子,像一只索命的水鬼。 可到最后,他的手臂慢慢收拢,却只是抱住了祈妄。 他想,他果真是不该再跟祈妄见面的。 他就是料想到会有今天。 所以才不敢再让祈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八年过去,他表面上威风凛凛,冷傲孤僻,可他内里毫无长进,还是那个被祈妄一勾手就跟着跑的傻子。 简直是可怜。 . 祈妄询问的声音遏制在了喉咙里。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似乎明白喻年为什么会哭了。 他的身体僵住了,片刻后,却又轻轻地抚上了喻年的头发。 室内一片安静。 属于新年的喧嚣已经淡去,天地间只剩下萧索与冷清。 他抱着喻年,听着喻年压抑的泣音,只觉得一颗心也千穿百孔。 他有一瞬间的动摇。 他自以为是地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可是他得到出现,似乎只增加了喻年的痛苦。 喻年没有失控太久。 他擦了擦脸,从祈妄怀里坐了起来。 他还坐在祈妄腿上,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红肿着眼睛,鼻尖也红红的,还像以前那个被欺负狠了就要哭的小少爷。 他问祈妄,“你听着,祈妄,这些话我不会总说。现在我问你,关于八年前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他紧紧盯着祈妄,“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祈妄怔住了。 他抱着喻年的手臂无意识紧了紧。 他该解释什么? 说我当年离开你是被迫的,我没有收下那笔补偿金,离开的时候我带走的只有你给过我的礼物。 可不管喻年的哥哥姐姐在其中起了怎样的作用。 最终选择离开的人是他。 施加给了喻年漫长痛苦的人也是他。 他跟喻年之间横亘的问题,早就不再只是当年一场分手,而是这八年的别离。 也许把曾经的一切都说出来,他在喻年这里的罪责会轻一些。 可这又何尝不是一场绑架。 他没有收过补偿,所以喻年就要对他网开一面,原谅他的背叛。 是这样吗? 喻年跟哥姐的关系也好不容易修复,他又要作为一个刽子手,看喻年跟家里分崩离析吗? 更何况。 他跟喻心梨和裴照做过交易了。 他拜托喻心梨跟裴照,不要在喻年面前揭露自己千疮百孔的过去。 他不想让喻年知道自己曾经是怎样的一个人。 喻心梨和裴照答应了。 而现在从喻年的口吻中,喻心梨跟裴照信守了承诺。 他也无法单方面毁约。 祈妄的喉结滚了滚,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一只手握住了喻年的手,指腹轻轻摩挲过喻年的指尖。 他想起宋云椿跟他说过的另一件事。 在他离开的两年后,喻年确实还在找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