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又闭上了,诸王的母亲多半在后宫的高级妃嫔,今天又出这样的事,由子而及母,他又不想见她们了。 皇帝一夜不曾睡好,第二天昏昏沉沉地醒了,问一句:“他们呢?” 蓝兴小心地道:“还在。” 皇帝道:“那就让他们等着吧。” 蓝兴的面皮抽搐了一下,皇帝还是低估了这些大臣们。皇帝只有一个,大臣却有一群,昨夜,王、施二位轮流去政事堂“值宿”,各部尚书等也“值班”。他们在皇城里有寝室,各衙司有自己的食堂,他们换着班的熬皇帝。 皇帝熬了两天没上朝。 第三天傍晚,永平公主来看亲爹了。 ……—— 永平公主眼圈儿红红的,见着皇帝就拿帕子沾眼下的泪。 皇帝道:“怎么这个样子?谁欺负你了吗?!” 永平公主道:“心疼阿爹,呜呜。” 皇帝虚弱地笑笑:“没事儿。” “我都听说了,”永平公主给皇帝端了碗参汤,“阿爹,您是天子,让大臣这样等着,写下来不好看。他们也太过分了,居然不退一步,非得这个样子。” 皇帝一噎。 永平公主又说:“能有什么大事呢?不能好好说一说吗?” 皇帝突然问道:“你这些兄弟,哪个好些?” 永平公主抽抽噎噎地道:“都很好,近来大家走动都很频繁,他们也越来越活泼了,大家说说笑笑的。” 皇帝摸着女儿的头发说:“你呀……我要是走了,你可怎么办哟……” “阿爹?”永平公主又要哭了。 皇帝道:“莫怕莫怕,就快好了。备辇。” 蓝兴往窗外看了一眼,天黑了,还要去哪里?“陛下?” 皇帝道:“难道要把他们都扣在宫里?” 蓝兴哪敢用步辇?天气冷,皇帝年纪还大了。他去传了辆宫车,将皇帝与火盆都塞了进去,一同到了前殿。 此时大臣们已经熬得眼圈发黑。 一见皇帝过来,几人忙站正了。 皇帝往御座上一坐,道:“说吧。” 王云鹤先说:“东宫久悬,人心难安,诸王纵是心好的,臣也担心有小人投机。诸王之中,无一人有威严可压制他人,是祸乱之根。岂不闻齐桓之祸?” 皇帝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怕儿子夺了他的权,但是齐桓公的下场他也是不想的! 施鲲趁机说:“陛下爱子之心,请分一些与诸王。” 皇帝颓丧地道:“如此,你们倒是说说,我的这些儿子里,哪个有威严啊?” 窦尚书正色道:“陛下此言差矣!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先太子是这么立的,下个储君也这么立。” 皇帝道:“那就是赵王了?” 王云鹤道:“臣等唯知礼。” 皇帝道:“那个夏龙时,审出来了吗?” 几人轮番熬皇帝,抽空也处理写政务,这个事情还是知道的。大理寺审了一回,夏龙时很配合,问什么说什么,他并没有想隐瞒。“供词”也拿到了,现取了拿给皇帝看。 夏龙时当时说:“再痛心,就能拖好几年?京中群魔乱舞,都能当看不见吗?这几年,风气愈发的坏了,你们忍得,我不能忍!还有更多的人,也未必愿意过这种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日子。天子当心怀天下,岂能因自己一时好恶,致令天下士民寝食难安?我等读圣贤书,不是为了做谄臣,曲意逢迎!” 皇帝又被气了个够呛。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过一阵才说:“你们今晚就在宫里歇下吧,这几天也熬得够了。明日丞相来,拟旨。” 有了皇帝放话,大臣们不用“委屈”了,宫中有饮食送出,他们睡了一个安稳觉。 次日一早,皇帝倒也没有食言,第一道旨意M.bjZjNf.cOm